孔子還不夠,魯班也來了 —— 中國推海外職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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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波諾羅戈職業學校 SMK PGRI 2 Ponorogo 參與魯班工坊的學生。 圖片來源:Official SMK PGRI 2 Ponorogo/YouTube

截至 2019 年,分佈在 162 個國家及地區的孔子學院多達 550 所,不過近年歐美各國政府擔心孔子學院有中國政府宣傳機構的色彩,紛紛宣佈關閉或作限制。不過學院在非洲東南亞地區大致上仍受歡迎,還有另一個由中國資助及提供指導的職業培訓項目 —— 魯班工坊正在冒起。與偏重文化課程的孔子學院不同,魯班工坊主要傳授中國技術、提供職業培訓,「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形容魯班工坊是北京溫和外交政策的一部分。

印尼東爪哇省波諾羅戈縣(Ponorogo)的移民工數量位列全國第 7 名,居民多到沙特阿拉伯當建築工人,或者到其他地方當家庭傭工,不過 16 歲的 Ziofani Alfirdaus 相信自己另有出路。他正參與當地一所學校舉辦、由中國資助的魯班工坊。工坊學生可以免費學習維修中國電動汽車引擎、操作中國商用無人機、組裝中國機械人。老師和畢業校友都表示,參加過工坊的學生均對中國技術及中國本身深感佩服。Alfirdaus 則表示,實際學習操作無人機前,他根本不知道無人機是甚麼東西;現在他以航拍為職業路向,並讚揚中國的技術「將造福全人類」。

學習引擎維修的魯班工坊學生。 圖片來源:Joshua Irwandi/For The Washington Post via Getty Images

2016 年,天津渤海職業技術學院在泰國大城府(Phra Nakhon Si Ayutthaya)成立中國首個海外魯班工坊,為一帶一路倡議的一部分。當年天津市教委副主任呂景泉形容,魯班工坊「緊緊圍繞所在國家的產業和我國『一帶一路』建設對接需求」。據報全球現有 25 個國家共設 30 多個魯班工坊,主要分佈在亞洲、中東和非洲國家,提供從使用人工智能的製造系統到傳統中醫的一系列技能培訓課程,已有數以萬計年輕人從魯班工坊畢業。今年 4 月魯班工坊更成立建設專家委員會,幫助規劃和建設新工坊,明言要按照「小而美、見效快、惠民生」的建設思路,促進中國職業教育「走出去」。

但報道直指,魯班工坊並非純粹仁慈。身為合作夥伴,中國會決定每個工坊的授業範圍,其中一些正正針對「一帶一路」和其他中國重大項目度身定做,目標是要讓當地工人,最終會為這些項目工作及中國公司工作,減少依賴輸入中國工人。例如在吉布提的魯班工坊,受訓人員便操作由中國資助、通往埃塞俄比亞的電氣化亞吉鐵路(Addis Ababa-Djibouti Railway);在烏干達,工坊則為中資的中烏姆巴萊工業園設立培訓學校。對此,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高級研究員 Steven Feldstein 稱中國的做法「非常明智」。「既解決了長久以來對使用中國勞動力在外國建設的批評,又找到了一種巧妙方法,確保這些國家未來繼續採用中國技術。」

事實上在印尼,政府對孔子學院也有一定疑慮,當地孔子學院以普通話語言中心(Pusat Bahasa Mandarin,PBM)之名運作。然而,魯班工坊強調職業培訓,受到的審查比孔子學院少得多;報道判斷魯班工坊的出現,最終很大機會能令一些國家累積對中國的善意,有利中國的意識形態目標。前述波諾羅戈學校的校長 Syamhudi Arifin 便坦言,印尼的工作文化往往更傾向美、日、歐,尤其是在培訓與營運標準方面。但願意捐贈技術、提供指導的卻是中國。澳洲國立大學研究員 Dirk van der Kley 也指出,許多接受魯班工坊的東道國不會關心這些批評,因為他們的經濟需要熟練工人,富裕的自由民主國家未有提供如此多支持。

報道認為,中國在經濟實力擴張的同時,也特別面向南半球國家增強軟實力,以國內企業和教育機構作為外交手段,展示中國的技術力量,把自己定位為替代美國的大國和典範。包括在海外成立魯班工坊在內的各種舉措,可見其正調整外交方針。北京正以不同基調和形式接觸世界各國,在許多方面開始效仿美國,提供一系列軟硬實力的選項以促進國家利益。Dirk van der Kley 強調,中國正建立一個減少美國角色的新世界秩序:「中國的海外經濟目標,是要其他世界新興經濟體與中國的工業體系更緊密聯繫起來⋯⋯ 就魯班工坊而言,它確實為受援國定提供好處,而其重塑世界秩序的根本目標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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