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大麻合法化一年,開始供過於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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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素坤逸路(Sukhumvit Road)的大麻店。 圖片來源:Andy Soloman/UCG/Universal Images Group via Getty Images

泰國大麻合法化超過 1 年,店舖遍佈曼谷,無論是在大麻藥房買株大麻捲煙、在咖啡店享用「快樂餐」,抑或在夜店嘗嘗果味大麻,總能滿足不同需求。不過,由於競爭激烈、供應過剩,加上新政府可能推出種植及銷售相關的新規定,難免令有意涉足當地大麻產業的國內外投資者卻步。

泰國各地現已開設約 12,000 家大麻商店,過百萬人登記種植大麻。去年底該國大麻行業年收入已達 8 億美元,預計到今年增長 12 倍。市場蓬勃的主因之一是旅客。疫前泰國每年有近 4,000 萬人次到訪,全面開關後,有種植者視觀光人士為主要市場。政府沒有計算專為吸食大麻而來的訪泰人數,曼谷市中心一家大麻店經理 Kueakarun Thongwilai 則估計,至少 7 至 8 成顧客是外國人,主要來自日本、馬來西亞、中國和菲律賓等亞洲國家,還有部分來自歐洲。

泰國曼谷一座室內大麻種植場。 圖片來源:路透社

儘管如此,市場仍存在隱憂。曼谷的大麻貿易及營銷公司 Vinzan 董事總經理 Lucksipha Sirithawornsatit 透露,最近數月當地供應過剩,加上非法進口的廉價大麻,導致大麻零售價格下跌約 3 分 1 至每克售 22 美元(約 172 港元);一些大麻藥店更在旅遊淡季關門。事實上,目前大部分增長來源均屬非法。因為現時只限購買醫療用途的大麻為合法,而各產品的主要精神活性化合物四氫大麻酚(THC)含量應低於 0.2%,店舖卻會公開宣傳及出售 THC 濃度更高的產品。候任總理賽塔(Srettha Thavisin)5 月大選前就曾指,所屬的為泰黨「不希望大麻完全合法化」,只會支持大麻僅用於醫療目的。

分析估計,執政聯盟內部對大麻政策會有不同意見。例如現任副總理兼公共衛生部長,來自泰自豪黨的阿努廷(Anutin Charnvirakul),正是上屆政府中大麻非刑事化的領導人物。「經濟學人」預計,政府仍有阿努廷在,就應該不會禁絕大麻。當地大麻公司 Siam Green 行政總裁 James Porter 更直指:「大家都明白,潘多拉盒子打開了,就收不回來。」Siam Green 已從孟加拉、印度、泰國和美國的投資方籌集約 100 萬美元資本,計劃今年再開設 3 至 4 家大麻店,一些公司亦選擇擴充業務,但同時也有大麻店關門。Porter 解釋:「營運正常、管理團隊優秀、資本充足的公司最終會留在市場。」

其他幾家接受「紐約時報」採訪的大麻企業也表示,只要政府監管明確,大麻價格自會穩定,且政府不敢摧毀這個經濟潛力巨大的行業。據 Lucksipha 指,本地及來自美國、歐洲、澳洲、俄羅斯、新加坡等地的外國投資者,都已在泰國各地投資造價高昂的室內大麻種植場。以色列公司 Advanced Canna Technologies(ACT)今年就跟泰國本地合作夥伴及新加坡投資者合作,在曼谷開設耗資 300 萬美元、佔地 2,000 平方米的室內種植場,加工和分銷其 THC 及大麻二酚(CBD)產品。那怕現時大麻售價下跌,ACT 行政總裁 Or Engler 仍計劃從 10 月開始,每月收穫約 264 磅大麻乾花,成為泰國市場中一個長期參與者。

經過一年時間,泰國大麻產業可能迎來改變。當地大麻及大麻種子銷售軟件平台 Cantrak 創辦人 Shivek Sachdev 指,就大麻乾花而言,行業長期風險之一是當地農民及公司或會遭大型外國競爭對手擠出市場,因為這些對手能建立從農場到大麻店的一條龍供應鏈。泰國大麻種植公司 Medicana 便與美國公司 Taratera 合作,在曼谷郊區耗資 200 萬美元設立室內種植場,每月生產 55 至 66 磅大麻乾花,部分會在曼谷市中心的姊妹公司 Dr. Dope 大麻藥店出售。合法化之初政府派發大麻株,希望泰國人在家自行種大麻,但在走私、供過於求,乃至大公司加入市場之下,當地正上演種植者的退場與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