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 ChatGPT 還是 Stable Diffusion，近年風行全球的人工智能都屬於生成式 AI。英國人工智能公司 DeepMind 共同創辦人 Mustafa Suleyman 接受「麻省理工科技評論」（MIT Technology Review）訪問時卻預告，生成式 AI 只是過渡技術，下一步發展將會是互動式 AI —— 機械人可透過與其他人和軟件溝通，自行完成你下達的高難度任務。
2010 年成立的 DeepMind 於 2014 年被 Google 收購，身為共同創辦人的 Suleyman 近年正式離巢。他去年創辦的新公司 Inflection 為當前最熱門的新 AI 企業之一，獲得來自 Microsoft、Nvidia、比爾蓋茨和 LinkedIn 創辦人 Reid Hoffman 的 15 億美元投資，又網羅 DeepMind、Meta 和 OpenAI 的最頂級人才，今年初正式推出與 ChatGPT 競爭的聊天機械人 Pi。
作為科技產業的富豪，Suleyman 有著非比尋常的出身。他在 19 歲時輟學，創辦過名為 Muslim Youth Helpline 的電話支援服務，也在地方政府工作過。除了創辦 AI 企業，最近他更與研究員 Michael Bhaskar 合撰論著 The Coming Wave，發表對 AI 未來的看法。許多人都嘲笑 Suleyman 是科技樂觀主義者，例如他稱讚政府成功監管互聯網，就讓不少人覺得摸不著頭腦，但他對自己的信念始終如一，正利用新公司準備大展拳腳。
Suleyman 在訪問中分析，AI 發展第一階段著重於分類，即是透過海量數據訓練電腦，把圖像、視頻、音訊、語言分門別類，網上經常遇到的「我不是機械人」圖片驗證，也是為訓練 AI 而生。訓練成果帶來第二階段技術，也就是當前的生成式 AI（Generative AI），即是你輸入數據後，AI 自動產生新數據。
當大家都為生成式 AI 所震懾，社會尚未完全消化，Suleyman 已經預告下一階段的發展 —— 互動式 AI（Interactive AI），只要用戶提出一個指定目標，AI 便會使用所有可行辦法達標，包括與其他人及 AI 溝通以完成工作。他坦言自家新公司開發的 Pi，最終目標，不是與 ChatGPT 競爭，而是為下階段 AI 做準備。
Suleyman 認為，這將會真正為科技史帶來深遠影響，當今天的科技仍然是「靜態」，我們下達任何指示，AI 便會給予特定答案；未來互動式 AI 技術將被「賦予生命」，只要得到人類許可，它將可能自由行動。「這才是我們人類歷史上的大躍進，我們正在創建具有能動性（agency）的工具。」
「遞迴自我完善」是禁忌能力
說到這裡，相信不少讀者都認為，沒有甚麼可喜可賀，擁有「生命」的 AI 就是反烏托邦夢魘成真。Suleyman 卻發揮一貫的樂觀主義，他承認其中必定有張力，但他相信人類將會設定 AI 不能逾越的權限，從而確保 AI 在可控範圍。在宏觀的全球層面，國際協議和監管機構都可以為 AI 能力設限；在微觀層面，用戶可因應特定任務授予 AI 特定權限。
他相信「遞迴自我完善」（Recursive Self-improvement）是必須限制的 AI 能力之一。這是 AI 語境經常探討的課題，也就是在沒有人類干預的情況下，AI 能夠改造自身的代碼或演算法以完善自我，「遞迴」的概念，暗示 AI 可能有無窮無盡的自我增強週期。應對如此危險的技術，Suleyman 認為要像處理炭疽病毒或核材料一樣，必須領有牌照認證才可處理。
對於政府監管能力有限的質疑，Suleyman 反稱網絡詐騙與犯罪活動已經遞減、人類已有效監管垃圾電郵、Deepfake 換臉技術製作「復仇色情片」情況有改善、網上搜尋激進資訊或恐襲材料都非常困難。然而，「麻省理工科技評論」高級編輯 Will Douglas Heaven 不得不在訪問稿中加入備註，強調上述聲稱大多未經證實，現實中網絡犯罪依然猖獗，禁之不絕的加密幣騙案可見一斑，未經同意的 Deepfake 色情片也氾濫成災，毒品或槍械交易依然困擾著各地執法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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