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贓款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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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年,哈薩克財政部涉嫌洗黑錢,遭瑞士銀行凍結戶口,金額高達 8,400 萬美元。 圖片來源:neurope.eu

現代貪污領袖之中,大概只有蘇哈托會將贓款留在國內,多數不法交易都經海外銀行或避稅天堂轉出外國,貪其安全、保密又方便。近年英美等國積極打擊貪腐黑錢,凍結外國貪污官員的當地資產。贓款如何處置,正是最大問題所在:假如歸還政府,隨時左手交右手,助長貪污;一直凍結資產,贓款等於消失,毫無助益;國際組織跨境執法,又會被批干預別國內政。云云做法之中,駐哈薩克的獨立基金「Bota」的運作模式或許值得借鑑。

據世界銀行「追討贓款倡議」(Stolen Asset Recovery Initiative)估計,發展中國家每年約有 200 至 400 億美元資產被盜,包括贓款與賄賂。另有估計指實際數字高達 1 兆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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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為防贓款回流哈薩克貪污大潮,與多國磋商後成立獨立基金「Bota」,專責以贓款支援當地社會福利。

早於 1999 年,瑞士銀行將哈薩克財政部涉嫌洗黑錢的戶口凍結,金額高達 8,400 萬美元。認罪之後,哈薩克政府要求歸還贓款。鑑於財政部與總統納扎爾巴耶夫(Nursultan Nazarbayev)關係密切,瑞士恐防還款重新流入,於是聯合英美及世界銀行與哈薩克磋商,成立獨立基金「Bota」(哈薩克語「小駱駝」),專責分發貪污贓款,不經政府流入民間,支援社會福利

美國「反海外行賄法」(Foreign Corrupt Practices Act)行之多年,司法部於 2010 年又成立「反高層盜用國有資源項目倡議」(Kleptocracy Asset Recovery Initiative),針對外國貪腐政商在美不法資產,實施凍結並磋商還款條件。「Bota」就是成功案例。

Bota 運作形同慈善組織,利用回收贓款支援哈薩克民間福利,包括:回贈 5,600 萬美元現金予 15 萬餘受益人;為 7 萬多名兒童提供教育機會;撥出 600 多項資助(約 1,250 萬美元)予非牟利組織支援社會服務;為有需要學生提供 800 多宗助學金;15 萬名母子受惠於營養補充項目等等。

8,600 萬美元分贓計劃幫補了不少哈薩克貧窮兒童生計,包括現金回贈,為 7 萬多名兒童提供教育機會,15 萬名母子受惠於營養補充項目等等。
8,600 萬美元分贓計劃幫補了不少哈薩克貧窮兒童生計,包括現金回贈,為 7 萬多名兒童提供教育機會,15 萬名母子受惠於營養補充項目等等。 圖片來源:IREX

雖有成功先例,贓款回流仍要面對三大困境。首先,當地政府無意配合。「分贓」組織不受政府歡迎,哈薩克就唯恐 Bota 持續發展,無意支援,而在大政府架構下,不少機構隸屬官方,不是拒絕配合就是必須避嫌,民間組織又未必有效率,導致分贓工作困難重重。

其次,國情不同,「Bota」模式或許難以複製。烏茲別克正與美國司法部商討一宗電訊弊案,要求無條件歸還受賄官員所涉 8 億 5,000 萬美元資產。有指烏茲別克貪腐嚴重,管治高壓,與政府對立的獨立機構恐怕難以運作。

歸還贓款金額雖大,但往往只是一小部分。單是美國,就有 15 億美元來自尼日利亞、烏茲別克、泰國及烏克蘭的不法資產被扣,成功追討款項少之又少,例如烏茲別克電訊弊案僅有 1/8 金額回流。美國向赤道畿內亞總統之子追討 8,000 萬美元贓款,雙方磋商之後,僅有 3,000 萬回流,未有歸還的贓物包括米高積遜的水晶手套。

據聞中國前軍委副主席徐才厚被捕,住家起出一噸重現金,到處堆放玉器、古玩、字畫,贓物放滿十輛貨車。「抄家」贓款去了哪裡?往績實在令人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