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也門男孩患上皮膚病,令人心疼。圖片來源:路透社
一名也門男孩患上皮膚病,令人心疼。圖片來源:路透社

耶魯大學著名心理學教授 Paul Bloom 將在今年 12 月出版新書 Against Empathy: The Case for Rational Compassion,駁斥「同理心能令世界變得更美好」這種說法。他指出,同理心蒙蔽眾人眼睛,令人受情緒主導而無法將利益最大化。若真如他所說,我們在行善前,應經過怎樣的考慮?

世上的苦難那麼多,為何人只會關心某些事件?Bloom 指出,這是媒體報道覆蓋率,和「可辨識受害者效應」(identifiable victim effect)所造成的現象。

在媒體報道外理性思考

媒體對事件廣泛報道,更容易觸動人們的惻隱之心。2005 年,美國少女 Natalee Holloway 的失蹤事件引起美國全國關注。該事件所佔的播放時間,遠遠超出同期在達爾富爾(Dafur)發生的種族滅絕。在過去 30 年,美國發生 6 場大規模槍殺案,造成 500 人死亡,但其實這只佔全國死於謀殺人口的 0.1%。

免去「可辨識受害者效應」

受害者的具體形象,也是醞釀同理心的重要元素,心理學稱之為「可辨識受害者效應」。經濟學家 Thomas Schelling 早在 45 年前就以一個很傳神的例子說明概念:「假設一名棕色頭髮的六歲小女孩,需要好幾萬元動手術,以延長其生命讓她捱到聖誕;郵局一定會被一個個塞滿金錢的信封淹沒。但假設報道寫的是:再不推行銷售稅籌集資金, 曼徹斯特的醫院設備無法維持運作,屆時本可避免的死亡率將會明顯上升——這種情況下,並不會有很多人慷慨解囊。」

有了名字和故事,受害者似乎更顯可憐。基於具體受害者才能牽動同理心,而同理心的推動力是有限的;全球暖化能說明這點。在限制二氧化碳排放量的政策下,面對成本大幅提升、最後生意倒閉的人,他們擁有鮮明的形象,於是反對監管的人紛紛冒起。 至於因全球暖化持續,天氣反常而受苦的群眾,卻只是一堆大概數字,即使村落被逼遷,亦不以為然。

幫人不只用心,更要用腦

著名哲學家 Peter Singer 解釋,同理心並不只是一種感性的情緒,亦來自理性的思考。他指出,理性思考有助我們更好地進入受苦難者的視野。因此一些對事物進行較多思考、深諳世道運行模式的人,如經濟學家、數學家、哲學家,甚至乎富豪如蓋茨和巴菲特等都成為利他主義者。透過思考,他們明白「I can suffer what they suffer」的道理。

而實際將同理心付諸行動的時候,更要運用腦筋將所行之善「最大化」:即是近年興起的「有效利他主義」(effective altruism)。

「有效利他主義」的相對者為「熱光利他主義者」(warm-glow altruism),Peter Singer 形容這幫人「不太理會人們是否真正得到幫助」。他們所做的,就是透過微小的捐款,來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我又幫助了失明的小朋友」。但通常如此無法改變太大,更時常因為沒有細心挑選慈善機構,例如捐進某國地震水災的貪污官員手中,反而令他們發達。

「有效利他主義者」思考的是世界到底真正需要甚麼,怎麼有效地改變世界。Peter Singer 對於同理心的分析之餘,亦設立的慈善機構。而他學生 Matt Wage,他投身華爾街的原因是:「賺得多,捐得多。」他精密地計算,如把自己一年 10% 的收入捐給有效的慈善機構,他將可以每年拯救 100 條人命,希望能極有效地行善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