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ly, Lonely Christmas
Merry, Merry Christmas
明日燈飾必須拆下
換到歡呼聲不過一剎」
商人總是比情人更記得節慶,才剛過萬聖節便推出聖誕特惠護膚品和化妝品套裝,大廈也換上佳節燈飾。每逢聽到這首歌,港女反而會想起一個從前的女性朋友 A。一些逝去的關係,可能已經不痛不癢,但總是偶爾憶起一些情節和情懷。
港女和 A 當時同屬某大企業的市場部見習生,有一兩年的感情空窗期,相約同步過冬。那時她們發現大時大節在尖沙咀重慶大廈吃咖喱不用訂位,飯後到海旁互相傾訴得不到愛的痛苦,總好過在家發呆。過了幾年,港女轉了另一間公司,繼續力爭上游,而 A 受不了辦公室如戰場的企業文化,轉職到了政府食環署當主任,工作內容毫無懸念,生活優哉悠哉。
港女本認為職業上的不同,不會對友誼造成太大影響,畢竟外出茶聚還不是來來去去到那幾間港女至愛的餐廳。但是,A 轉了政府工之後便沒有再回覆港女的電話,甚至離開了他們整個舊公司的圈子,即使是舊同事的結婚均一一缺席。港女隱隱覺得,大概是他們這班所謂的中環精英,對 A 帶來一些無形的壓力。又過了好幾年,無事的一天,港女發現 A 已經在 Facebook unfriend 了她,不過當時港女已經有了新朋友,倒覺得無所謂。只是每年到聖誕新年的時候,港女知道 A 繼續透過因為她而結識的港女哥哥去訂紅酒開派對、跟港女的師姐去行山登高,港女就有點奇怪的感覺。
也許港女迂腐吧。以為舊朋友和舊情人一樣,離開不該再打擾別人,當中也包括別人的生活圈子。
妒忌往往是無色無形,女人與女人的友誼最後如何結束,往往找不著實質的證據。港女和另一好姐妹 S 絕交的原因比較明顯,就是爭仔,也是所有女人情誼的死敵。那時港女和前度男友 Y 依然偶然出來飲酒聊天,Y 堅稱自己因為工作忙而保持單身,天真的港女當然以為復合有望。一次港女和 S 結伴購物,Y 剛巧在附近便來送港女回家,順道跟 S 打了個招呼。萬料不到的是,兩星期後,朋友圈子傳來 Y 力追 S 的消息,盛怒的港女當下就立即和 Y 斷絕來往。原來這些消息也是由 S 傳來的,S 跟大家說,她不過是受害人,總不懂得拒絕男人的好意。但這些年港女見過 S 太多的酒醉金迷,認為以 S 的老練今次的藉口也真太爛,就此不再交往。人到中年還是穩健一點比較好,不要把計時炸彈放在身邊。
港女和 Y 決裂的當日,Y 立即在 Facebook 公開自己已拍拖半年、感情穩定的女友。原來,他一直都在欺騙。為了一個男人出賣一個姐妹,到底值不值得呢?先要看是為了哪一個男人了。
有些姐妹展開一段戀情,便就此失蹤。據說她們的另一半朋友不多,所以這些女人一星期也只有一個晚上的自由時間,當中還要分配給親人、朋友和做運動等私人時間。港女奇怪這些年她完全沒有接觸過這種沒有社交生活的男人,也許她只會欣賞擁有比她更大的天空的男人,她喜歡的人總是工作和朋友至上,飯局不斷的。
有些人以為港女是女強人,而其實她投入戀愛,也喜歡沉溺的感覺。記得有一次某舊男友生日,港女因為可以刻字的關係,選擇送了一部 iPad 給他,而他反而吵了幾天,嚷著要分手,理由是「你一點都不理解我,明明我一向喜歡 Android,最討厭 Apple 的產品太霸道」。港女在公司抱頭痛哭時,同事 G 安慰她,建議她不要只為愛情而活,因為世界可以很大。「我知道你覺得愛情很重要,但其實世界很大,與每個人的關係也很珍貴。好像我和你的友誼,我也會投放精神和心力。」最近,港女在街頭重遇 G,她已經是兩子之母,口中吐出來的每一句說話均與她的子女有關,而她最快樂的活動就是每週末帶子女到海洋公園遊玩。望著她的背影,港女覺得她們的距離愈來愈遠。
聽朋友說他們的子女經,對獨身的港女來說,就像聽鬼故一樣,偶然一聽還可以當作是獵奇。一次港女與舊同學聚會,發現單身的 V 索性放棄打扮,計劃購入一個七百萬的單位自住,然後繼續每年自己去一次歐洲和東南亞旅行,以慰寂寥。港女發現跟道不同的人交往,始終無益身心。
這些年,港女與很多女人的友誼來了又去,由於沒有任何可以發泄有所失去的儀式,有時候比失戀更寂寞。港女說不上這是甚麼原因,也許是她的改變太少走得不夠快,沒有成為人妻或者母親;也許是她的變化太大,生活裡多了許多的妥協。沒有擁有太多可以炫耀的人與事,但港女還是覺得日子過得很踏實,想像未來會遇上各種有趣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