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遊戲」——繼「魔戒」後再創造語言的故事

「權力遊戲」最新一季回歸，每當新一集出爐，外國媒體便鋪天蓋地討論劇情細節，熱潮可謂勢不可擋。大熱神作必有其出色之處，吸引人追看「權力遊戲」的，不只是故事內層出不窮的權鬥與殺戮，更是因為其虛構世界栩栩如生 —— 使其世界觀極具質感的其中一個元素，便是語言。「經濟學人」報道，「權力遊戲」是繼「魔戒」後擁有最完整自創語言系統的故事世界。

從「魔戒」的托爾金到「權力遊戲」的彼德森

「魔戒」作者托爾金（J.R.R Tolkien）除了是幻想小說作家，更是語言學家，能通希臘語、拉丁文、古英語、哥德語及多種語言，對語言極之著迷。小時候的托爾金已在研發自己的語言，後來更透過創作「魔戒」達成他的語言夢 —— 「中土」就是為了他自創語言而生的世界。

托爾金從古諾爾斯語（又稱作古北歐語）、古英語和芬蘭語等語言中獲取靈感，創造出在「魔戒」中體系完整的「精靈語」（Elvish），並以其分枝「昆雅語」（Quenya）和「辛達林」（Sindarin）發展最為成熟。以「辛達林」為例，托爾金借鑑威爾斯語的早期歷史，賦予「辛達林」字詞特別發音，如 cw 音會轉為 p 音。

托爾金一手包辦故事創作及語言建構的偉大，實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然而，還是有人在自創語言方面與托爾金旗鼓相當，那就是「權力遊戲」世界裡，人工語言背後的工匠 —— 彼德森（David Peterson）。彼德森基於原著作者馬田（George R. R. Martin）在「冰與火之歌」裡面的描述，在小說改編劇集「權力遊戲」中將「多斯拉其語」（Dothraki）及「瓦雷利亞語」（Valyrian）開發成可說可寫、詞彙豐富、具實感的人工語言。「經濟學人」報道，現時，這兩種語言已分別出版教科書，以及擺放在語言學習平台上供公眾研讀。

如何開發一種人工語言

當然，你和我都可以虛構出一堆字詞，配以一系列無理的發音，然後自稱此作「語言」 —— 然而，開發人工語言並非這麼簡單的事。據彼德森在 2015 年出版的著作 The Art of Language Invention 指出，開發語言困難重重。如何為語言建構一套「語源」（etymology）及衍生語？如何讓人工語言音韻聽起來像「外語」？這些都是語言創造者必須思考的。

為了讓人工語言更像真實語言，聽上去具「人性」，彼德森為「瓦雷利亞語」創造出流變，先有「高等瓦雷利亞語」（High Valyrian），再有衍生語「阿斯達普利．瓦雷利亞語」（Astapori Valyrian）；以「逆英語而行」賦予字詞發音，例如將重音（stress）放在英語不慣常放的地方，並加入英語不可能有的音韻，如 hr 等；參考拉丁語到羅馬語的發展，把其模式套進「瓦雷利亞語」的內部流變中；將現世語言常見的一詞多義情況移植到其人工語言裡，讓語言添上切實的不規則和失序特徵。

人工語言創作得好，對於故事發展無往而不利，甚至起重大作用。出身貴族的丹妮莉絲（Danaerys Targarean）紆尊降貴學習以喉音為主、粗獷的「多斯拉其語」，因而得到遊牧民尊重；有預言指「王子」將為長夜帶來黎明， 而在「高等瓦雷利亞語」中作「王子」的名詞沒有性別之分，所以「王子」可指涉男又或女，去性的語言特徵令此預言更耐人尋味，讓人期待故事後續發展。

「魔戒」和「權力遊戲」兩者都擁有體系完整的語言，也許正因為這特點，兩者都能創造一個非常引人入勝、甚具實感的史詩式故事，並說服讀者：有一個魔幻世界潛藏於字裡行間，而這個世界的人，在等待你我去了解他們的傳說與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