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當我們選擇了甚麼,世界就會因而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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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7 刻時空」劇照。

「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自殺。」

法國存在主義文學與哲學家阿爾貝·卡繆(Albert Camus,1913 – 1960),在其「薛西弗斯神話」(法語:Le Mythe de Sisyphe;英語:The Myth of Sisyphus)開篇,就當頭棒喝地直接寫下了既讓人驚嚇,又彷彿得所悟的斷言:我們為何而活?假若沒有原因,我們又為了甚麼不會主動選擇死亡?

卡繆的核心思考,始終是環繞著我們存在的荒謬(註):生活好像一直循環度日,生命的意義何在?我們的存在真的有甚麼意義嗎?

疑問的啟始,很可能源於卡繆的早期經驗:成長於阿爾及利亞(Algeria),當地陽光普照、氣候宜人,可是物質生活匱乏,卡繆童年時期印象深刻的是身處於一望無際的遍地日光之下:彷彿甚麼都沒有,又好像這就是世界的全部。

或許正是這一種尚在建立的自我,與大自然本質的交融之中,卡繆需要為自己的存在確立定位與意義:在無限的穹蒼之下,自己的未來好像存在種種的可能,同時卻好像處處受限於客觀的環境。

這一種進退維谷、難以形容的感受,卡繆稱之為:荒謬。

所謂的荒謬,簡單來說,是個人難以理解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存在為何,而接續不斷的事情與苦惱,為何總是莫名其妙的發生?自己真的有可以自由選擇的可能嗎?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之中,我們為了生活所需而勞苦工作,然後尋求可以休息與感受快樂的空間,就如同希臘神話之中,薛西弗斯因為受到神祇的處罰,必須不斷地推巨石到山頂,然後到達山頂時巨石又會滾落,薛西弗斯又再次回到原點,繼續好像毫無意義地重新推動石頭上山…… 過程之中,有可能有不同的結果嗎?

電影「7 刻時空」(Before I Fall, 2017,改篇自 Lauren Oliver 2010 年的同名小說),女主角高中生 Samantha,被困於同一天的時空輪迴之中,每朝醒來,又要重新面對同樣的一天,人與事的重複發生,雖然女主角曾經嘗試不同的選擇,可是最終如同薛西弗斯一般,又要重回到同樣的起點。直至女主角終於領悟到:當下就是永恆,當刻的選擇會決定一切,生命的意義,就在自己當刻的選擇之中,死亡也無法阻擋生命意義的存在。

當中的啟示或許會是:即使我們可以預知未來也不是重點,反而可能更加倍乏味與痛苦,而是當我們選擇了甚麼,世界就會因而回應。

我們可以感受到當中的意義。

註:面對與處理荒繆,卡繆的後期思想觸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與互相合作,惜因為卡繆 47 歲時車禍身亡,未及進一步讓我們得知他的思考歷程與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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