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葬送的芙莉蓮 —— 生命原來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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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葬送的芙莉蓮」。 圖片來源:@Anime_Frieren/X

一般的冒險故事是講述勇者如何打倒魔王,但「葬送的芙莉蓮」的開首卻是魔王已經被打倒,故事則在勇者死後才是正式開始。身為精靈的芙莉蓮擁有接近無限的壽命,目送一個又一個的同伴離世,正如標題,這是一個送殯的故事。

因為自己以外的生命都非常短暫,似乎剛出生沒多久就要消失,芙莉蓮幾乎無法理解其意義,身處故事外部的讀者也可以在相似的立場理解。過去窮盡一生才能掌握的厲害魔法,在今天只是基本技能;好不容易才達成的和平,轉眼間又因新的威脅而消失;現在被普世傳頌的偉業,通通都在未來失傳。所有東西都有時限,所有意義最終都會散失。當生命只屬於個人,所有意義都會在死亡之際消失,於是短暫的生命毫無意義。

相信生命有意義,等於相信意義會續存,會在生命完結之後延續,自己只是終點前其中一個環節。人類會繁衍,將知識傳遞到下一代,相信價值會疊加上去,而自己是未來世代的基石。生命的意義事實上是存在於外部,存在於生命本身以外的地方,存在於能夠繼承或者能記憶你的人身上。於是為甚麼人希望有造物者存在,因為神就是所有存在的觀察者,確保人的生命有意義。

在故事中不斷逝去的生命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他們都有繼承者:僧侶海塔有費倫、矮人艾冉有修塔爾克、勇者欣梅爾有全大陸的人類,而擁有無限時間的芙莉蓮就是一名絕對的觀察者。芙莉蓮成為了所有短暫生命的共同外部記憶裝置,記憶並繼承了所有曾經相遇的人,確保了出場角色的生命都有「意義」。芙莉蓮旅行的目的是尋找各地失落的魔法,許多魔法本身沒有用處,累積起來被她記憶後才有意義。這些無用的魔法其實是隱喻,象徵著細小而不起眼的生命,人和魔法都是透過芙莉蓮的認知來延續意義。

芙莉蓮不理解生命的意義,因為她存在於生命的外部,不受壽命所限制。如果故事的結局是她終於理解生命的意義,有可能是她終於找到繼承者,甚至迎來壽命的盡頭。正如以撒.艾西莫夫(Isaac Asimov)的小說「變人」(The Bicentennial Man)中,機械人主角獲得人權的最終方法就是終止自己的機能,始終只有有限的生命才能理解生命,才能成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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