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龍魚整容會成為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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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顯個人身家地位的方式有很多種,養貴價龍魚(香港又稱龍吐珠)是其中一種。深受權貴歡迎的亞洲龍魚,身價尊貴,人稱觀賞魚中的王族。若問身價為何,價碼大概可分兩種:買一條龍魚,可能花你幾千到百萬港元,另外「維修保養」每次又需要 500 至 700 港元不等 —— 說的是牠們的整容花費。是的,龍魚整容有價有市,應運而生的還有一眾龍魚界整容名醫。

Eugene Ng 是新加坡數一數二的整容師,在自家經營的寵物魚店為龍魚施行整容手術。「這條魚眼睛有點下垂。」他把那條魚從水族箱淘出來,麻醉過後,用鑷子翻開魚眼後面的組織,再將眼球推入眼窩,「我知道有人會覺得我很殘忍,但其實我只是幫牠一把,現在牠變好看了,牠的主人也會更寵牠。」一場這樣的手術叫價大約 90 美元(約 700 港元),動下巴的話則需 60 美元(約 470 港元),對買得起龍魚的人來說,實在綽綽有餘,值得驚訝的,是龍魚整容業的存在本身。

龍魚整容界的鼻祖 Willie Si,最初只是一介汽車維修工,90 年代早期靠刊登廣告徵募「有身體缺憾的龍魚」回來,用他的維修工具修修補補,曾將魚尾剪成菊花花瓣狀,最終更首創用鑽石切割工具去除魚眼真菌。不過,拙劣的手術方式亦令他被禁止開舖營業,只能靠電話通話向客人「問診」。當有人致電表示其龍魚不思茶飯時,他會建議客人反省是不是甚麼時候無意中侮辱了龍魚:「別擔心,跟牠好好談,認個錯,第二天一切都會好的。」

  • 【慎】Eugene Ng 操刀的整容手術。

龍魚引人犯罪 一週四宗劫案

為魚整容實在好比天方夜譚,不過龍魚亦非尋常魚類,身為其中一種最貴的觀賞魚,售價由幾百美元到幾十萬美元都有,視乎品種、年齡和品相,馬來西亞業者 Alan Teo 就透露曾有一位中國共產黨官員以 30 萬美元(約 235 萬港元)向他買一條龍魚。居於新加坡的業餘愛好者 Kenny Lim 形容:「在這裡,養龍魚代表你有地位。」他在 8 年內估計花費超過 60 萬美元(約 470 萬港元)買入 13 條龍魚和上百條刺魟(魔鬼魚的一種):「龍魚是財富的象徵。」

財富象徵自然惹人垂涎。連以罪案率低著稱的新加坡,也曾在一星期內連續發生 4 宗龍魚搶劫案,曾有盜匪因此被判監禁 3 年,鞭打 12 下。龍魚風潮亦令負責運送的人員嚴陣以待,2009 年 10 條稀有龍魚為了能安然抵達觀賞魚博覽會會場,還需要警方護送,並有多名武裝守衛在四周看守以防有人下毒。

將「物以罕為貴」定律發揮到極致的龍魚

說到龍魚究竟貴在哪,當中又有好一段故事。其實直至幾十年前,出身婆羅洲和印尼沼澤叢林的龍魚,尚未有權財富貴等寓意加身,只是當地人的盤中餐,後來因為棲息的沼澤叢林萎縮,龍魚數量劇減,被納入瀕危物種之列。183 個國家聯合禁售使龍魚在 1980 年代升價百倍,物以罕為貴,龍魚變成了象徵權貴的奢侈品,除了亞洲,連紐約、洛杉磯等地都相繼出現黑市。據說 1990 年代時曾有一名華爾街銀行家,因為被沒收寵物魚而淚灑當場。

為了緩和需求,禁售令相應放鬆,容許市場買賣魚場飼養的龍魚,以致儘管野生龍魚凋零,魚場的龍魚卻是子孫興旺,千禧年代中國客涉足市場後更到達頂峰。各式各樣的傳說風水學說附會,例如龍魚會為主人擋煞,意外或生意失利前會跳出魚缸向主人示警之類,加上其名「龍魚」更容易使人將之與龍混為一談。此外,顧客愈來愈追求龍魚品相,業者開始利用基因技術培育完美龍魚:觸角筆直、魚眼明亮有神、鰭片大而圓潤、魚尾閃閃生輝。新加坡養殖魚場 Qian Hu Fish 的研究與開發主任 Alex Chang 指:「其實就像選美,牠們不能肥,又要夠壯有個性。游泳的姿態要穩定自若,氣場要嚴肅而兇悍,不能露出怯色。」

今時今日龍魚的地位,已不能與過往身為盤中餐時同日而語,有龍魚飼主更自言牠們比家人更重要。然而,據說至今仍有中國富商會一擲千金,只會一嚐此瀕危物種,這大概又是身份象徵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