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 70 歲生日,有人歡喜有人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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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以色列人在「悲喜交集」中渡過一星期。上星期三,全國默哀悼念陣亡將士和恐襲死難者,很難想像,一天後,耶路撒冷會在一片歡天喜地中慶祝以色列 70 周年國慶。而正當以色列人慶祝他們的「獨立日」之時,巴勒斯坦那邊廂卻在悼念他們眼中的「災難日」(Nakba Day)。

4 月 18 日是以色列陣亡將士兼恐怖主義受害者紀念日(Yom Hazikaron),警報聲在早晨 11 點響徹耶路撒冷城每個角落,所有人放下手頭工作,汽車在公路停駛,司機和乘客站立路旁,向為國犧牲者默哀 2 分鐘,氣氛沉重。

但踏入傍晚,市民旋即要轉換心情迎接獨立日,總理內塔尼亞胡(Benjamin Netanyahu)在當晚出席獨立日火炬點燃儀式,致辭時揚言「以色列已經是崛起的世界強國」,以色列的「光芒可以戰勝黑暗」。

以色列人在海灘觀賞獨立日飛行表演。 圖片來源:路透社

相比 1948 年獨立建國,現時以色列人口已經翻了 10 倍,生活水平趕上西歐之餘,更一躍成為科技大國、中東軍事強權。攜同女兒觀賞獨立日飛行表演的 42 歲高中老師 Miri Hajbi 認為,這些成就都足以叫以色列人引以為傲:「我們強大,我們團結,我們擁有蓬勃的高科技產業和強大軍隊,我們能夠克服所有困難,任何人對此不滿,歡迎來考驗我們。」

但不是每個以色列國民都為此自豪,縱然以色列駐聯合國大使以題為「以色列 70 周年:一個國族、一顆心(Israel at 70: One Nation, One Heart)」為國慶撰文,但以色列人並非如此「同心同德」,擁有以色列國籍的知名影星 Natalie Portman 原本獲頒發有「猶太諾貝爾獎」之稱的「創世紀獎」(Genesis Prize),但就在獨立日宣佈不會出席任何頒獎禮,隨後在聲明中揚言不想與內塔尼亞胡同場,她形容「虐待那些遭到殘暴壓迫的受害者,不符合我的猶太價值。因為我在乎以色列,所以我必須站出來反對暴力、腐敗、不平等和濫權」。

Natalie Portman 宣佈拒絕回以色列領取創世紀獎。 圖片來源:路透社

雖然聲明沒有清楚交代,但輿論認為 Natalie Portman 所指,是以軍接連在加沙地帶(Gaza Strip)邊境射殺巴勒斯坦示威者事件,上星期五的遊行就造成 4 死 156 傷。這些示威者固然不是來為獨立日「贈興」,以色列獨立日在他們口中被稱為「災難日」,很多人在以色列獨立戰爭期間被趕出家園而變成難民,遊行要求以色列容許他們返鄉,返回 1948 年已經劃入以色列國土的家園。

撇開加沙及約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地區不說,以色列國內其實也不如想像般同質,其中仍有 20% 公民是阿拉伯裔,不少人仍然每年在獨立日遊行要求獲准返鄉,今年海法市(Haifa)南邊的 Atlit 就有 2 萬人參加遊行,該地點是其中一個被以色列摧毀的阿拉伯村落遺址。參加者 Rania 批評:「以色列為很多家庭帶來不公義,很多人被趕出他們的村落。我們來到這裡是要讓我們的聲音被聽見,要說明這些是我們家族的土地。」

有巴勒斯坦人為遭以軍射殺死難者舉行喪禮。 圖片來源:路透社

28 歲的阿拉伯裔以色列人 Ahmed 在耶路撒冷舊城西邊經營精品酒店,操得一口流利希伯來語的他,每日都會接待以色列以至世界各地遊客。他自言夢想是離開以色列,與女朋友移民德國,在當地考取碩士學位,落地生根。「但我的父母不想我走,不只因為想把我留在身邊,還因為不想我們一一離開,結果把土地都拱手讓給以色列人。」

回到耶路撒冷舊城的一處街市外,幾名來自美國、德國、智利的遊客與剛相識的以色列人同桌吃飯,芝加哥少女 Rebecca 不期遇上以色列國慶,她不禁問同桌的以色列朋友:「究竟今日是開心還是傷心的日子?」對方巧妙回答:「只視乎你問誰,我們的話,那就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