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威士忌 —— 復興十年,又到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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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經過日本國內機場,難免會發現免稅店內的日本威士忌明顯減少,甚至顯得冷清,跟幾年前吸引遊客搶購的景象大不相同。隨著原酒庫存量不足,多隻備受追捧的日本威士忌已相繼停售,近日 Suntory 旗下蒸餾酒廠 Suntory Spirits 亦再次公佈壞消息,將由今年 6 月開始,陸續停售該廠兩款威士忌「白州 12 年」和「響 17 年」。

作為日本威士忌生產商的代表,Suntory 憑著「白州」和「」,在國際酒壇迅速崛起,歷年贏過不少威士忌獎項,而數量有限的高年份酒款,更成為超賣的搶手商品。但過去幾年,日本威士忌的需求量增幅超乎想像,超越 Suntory 在十多年前釀酒的預測,導致現時存貨偏低,一直有威士忌酒款賣到斷市。除了最新宣佈停售的「白州 12 年」和「響 17 年」,其實在 2015 年,同廠的「響 12 年」已告停售,而另一家著名威士忌生產商 Nikka,亦在 2015 年因為原酒短缺,毅然停售旗下威士忌「余市」及「宮城峽」的所有年份產品,其後推出的新版,亦為了解決供求問題,需要配額限制外銷。

2007 年以前,日本威士忌於國外沒有太大知名度,幾乎只供國內銷售,而且威士忌本身不受傳統日本人歡迎,國民反應一般,需求量有限。經歷二戰之後,日本全國不少蒸餾酒廠都瀕臨荒廢,不是結業,就是只能維持有限度的短期運作,產量亦由高峰時期的 2.25 億桶,大幅降至 5,000 萬桶,在漫長的谷底期,酒廠釀製高年份昂貴酒款的意欲就更低了,這也是日本威士忌在東山再起的短短幾年內就陷入斷市恐慌的遠因。

圖片來源:路透社

約在十年前,Suntory 刺激當時銷情慘淡的威士忌產品,開始推廣威士忌雞尾酒 Highball,即威士忌加梳打汽水,相對傳統日本烈酒,變化較多而且容易入口的 Highball 可謂一擊即中,迅速在年輕世代成為潮流,日本威士忌的地位亦迎來一次谷底反彈的機會。

不過,日本威士忌的真正復興,還要歸功於數年後一部電視劇的帶動,令其「入屋」,變成國民之選。在 2014 9 月,日本 NHK 電視台晨間劇「阿政(マッサン)」啟播,亦是威士忌生產商 Nikka 80 周年紀念作,講述其創辦人竹鶴政孝及妻子 Rita Cowan 在大正年間,一段穿梭於日本和威士忌故鄉蘇格蘭的創業傳奇。隨著此劇播放,日本威士忌突然成為全國話題,銷量增長遠遠超出 Nikka 預期。氈酒製造商 The Kyoto Distillery 創始合夥人 David Croll 更形容:「這是一次巨大的收獲。數百萬家庭主婦會在早上的黃金時間收看,將它(威士忌)大力推向主流市場,並吸引了普羅大眾消費。」

日本 2008 年至 2017 年威士忌出口銷售額圖表。 資料來源:日本財務省

日本威士忌市場的復甦,亦促使國內不少蒸餾酒廠的威士忌產品進軍國外,備受注目。去年日本威士忌的出貨量便達到 1.6 億公升,按年增長 9%,並且是 2008 年的兩倍有多,不到 10 年時間,便成功佔據全球威士忌銷售量的 5%。同時,由於存貨有限,日本威士忌的價格水漲船高,日本財務省數據顯示2008 年日本威士忌的出口銷售額僅 14 億日圓,到 2017 年已超過 136 億日圓。

儘管 Suntory 旗下蒸餾酒廠亦在 10 年期間增產超過一倍,但只能滿足市場對低年份威士忌的需求,至於高年份威士忌嚴重缺貨的問題,本質上無法在短期解決。跟前幾年 Nikka 大規模停產後的市場策略相同,Suntory 表示,將轉而拓展無年份標示的精裝威士忌品牌(譬如同廠的「知多」),既為填補國內威士忌供應量大跌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期望保持日本威士忌的市場地位,抗衡蘇格蘭和加拿大威士忌商乘機進軍日本,搶走國內消費者。

另一方面,Suntory 亦積極籌集資金,以增加兩大酒廠(大阪府山崎蒸餾所和山梨縣白州蒸餾所)的產量,並宣佈斥資 180 億日元,重新發展山梨縣和滋賀縣的舊酒倉,擴大威士忌工場的規模。不過,以上建設都需要相當的金錢和時間,在銷量有增無減而必須堅持製酒規格的情況下,日本各大威士忌生產商其實早已預見,停售只是遲早問題。

「我們的市場定位,是將質素放在第一,數量其次。」Suntory 發言人向日經新聞表示:「距離我們再度發售,相信要等一段頗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