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朝峰會過後,北韓從此商機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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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杜林普與金正恩世紀會談,成功達成「徹底無核化」協議,讓很多人跌破眼鏡。有輿論認為,北韓甩開中國直接跟美國會談,中國無疑成為政治上的大輸家。不過有經濟分析卻提醒,假如國際最終解除對北韓的制裁,佔盡先機的反而會是中資企業,北韓更有可能被納入為「一帶一路」成員國。

杜林普在峰會後的記者會上,描述北韓棄核的各種好處:「譬如說,他們有美好的海灘。每當他們在海邊發射大砲,都能夠看到這些海灘,所以我說:『小子,看看這個景致,不就是興建住宅大廈的理想選址?』」

雖然美國未有解除對北韓的制裁,北韓開放市場的機會仍然是微乎其微,但杜林普這番話,加上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上月亦提出,美國企業將來或有機會投資北韓,難免令國際投資者有所憧憬。

北韓有待開發的資源當然不只海灘。首爾大學北韓問題研究員 Peter Ward 指出,北韓位處東北亞貿易供應鏈的中心,「潛在很多有利可圖、令人興奮的投資機會」;其他專家則分析指,雖然北韓的人口貧困,但普遍受過良好教育,年紀普遍較輕,而且勞動力成本遠低於鄰國,有潛質發展成電子及紡織製造業樞紐,又有豐富稀土和礦藏。

中國丹東市連接北韓的行車大橋。 圖片來源:路透社

北韓:「一帶一路」潛在成員國?

一旦國際解除對北韓的經濟制裁,國際企業肯定會爭相叩門,但 Ward 認為,屆時最先受惠的將不會是蓬佩奧口中的美國企業,反而是中資企業。他形容,北韓有條件成為中國「一帶一路」計劃的成員國,北韓國內基建陳舊,正急待資金翻新。

不過,斯里蘭卡因無力向中國償還負債,而被中國接管港口的先例,肯定令平壤政府有所警剔。「北韓政府很可能會堵塞這種漏洞,防止中國將來有機會接管國內的『不良資產』。」

解除北韓制裁對中國有潛在好處,但中國國內普遍對會談表現得興趣缺缺,微博相關搜尋排名僅第 32 位,反觀上週末在青島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峰會,卻登上搜尋榜榜首。中朝邊境城市丹東的市民對會談則異常關注,該地是北韓對外貿易的重要渠道,在聯合國決議制裁北韓後,丹東的經濟曾受重挫。

44 歲的鄭哲凡(Zheng Zhefan,音譯)在丹東專門售賣日本產品,這些產品在制裁前都是北韓商人的搶手貨。「現在無論甚麼時候外出,與甚麼人談話,大家基本上都是關注今次會談,因為這直接影響到我們的生意。」

除此以外,南韓企業亦最有可能在北韓解除制裁後受惠。南韓「每日經濟報(Maeil Business Newspaper)」上週調查發現,在 167 家南韓企業當中,有近 4 分之 3 願意在制裁措施解除後投資北韓。其中三星證券(Samsung Securities)上週四宣佈成立研究小組,分析北韓的投資潛力。

南韓律師行 Bae, Kim & Lee 合夥人 Wook Yoo 回覆指,已經收到部分企業查詢投資門路,數家大企業甚至冒險試探北韓方面的風聲。可望受益的南韓企業,包括鋼鐵製造商浦項製鋼、煉油公司 SK Innovation、韓國航空宇宙產業(Korea Aerospace)等,上週股價紛紛見漲。

金正恩上月訪華,與習近平於大連會面。 圖片來源:朝中社/路透社

作風出爾反爾 嚇跑投資者

不過南韓智庫組織 Asan Institute for Policy Studies 研究員 Go Myong-hyun 提醒,就算國際制裁措施解除,金正恩仍不大可能容許有大型投資,「現在的政權對國際市場相當不信任」。

這種不信任曾引致很多投資災難,即使中資企業亦無法倖免。中國礦企西洋集團 2012 年在北韓興建首座礦場後,北韓方面隨即接管礦場,把集團職員驅逐出境,計劃損失近 4,500 萬美元。

南韓企業現代集團(Hyundai)1998 年在北韓經營山區度假村,10 年內吸引 200 萬名南韓遊客,但之後發生北韓哨兵射殺遊客事件,度假村被迫關閉,被平壤政府充公所有資產。

對於北韓政府的出爾反爾作風,有專家批評,當局似乎不知道如何與商業夥伴打交道,Ward 說:「他們似乎以為自己在國際市場上炙手可熱,不明白無端充公投資者資產,是會帶來很差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