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性」詞語的國度,怎樣推行性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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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緬甸的學校,從來沒有性教育這回事。 圖片來源:路透社

大家都知道性事存在,卻較少公開討論或分享,但在緬甸,也許連說也無從說起。在這個性觀念保守的國家,人們絕口不提性教育,亦因此衍生出各種社會問題。

在兒童發育轉變為青少年的階段,學校都會教授一定程度的性知識,輔導他們生理和心理上的轉變。但緬甸語內,與「性」有關的詞語基本不存在,在政府認可的字典中,「自慰」、「陰莖」、「陰道」這些詞語都不會找到,當地的社運人士 Nandar 指,若父母真的跟孩子談及性,會乾脆指向相關身體部位,或用委婉語如「花朵」和「泵」等。

理論上,學校課程的確包含性教育,但不少老師都會因為感到尷尬而跳過,大多家長則根本不希望有性教育,認為會引發子女好奇心。因此,一些迷信依然存在,例如女性來經期間不可洗髮、想生孩子便不應該吃辣、女性內衣要與男性的分開洗,以免把陽剛之氣都洗走等。去年,一位來自全國民主聯盟(緬甸現時執政黨)的國會議員動議,希望性教育科能得到重視,但未有被政府接納。

性教育不足,導致青少年不了解性愛可以帶來的後果。聯合國人口基金會統計,緬甸每年約有 50,000 名年輕女孩懷孕產子。18 歲少女 Thiri(化名)是其中一名,她對自己和男朋友的浪漫行為缺少理解,最後在 15 歲時懷孕,倉促結婚。雖然希望像另一半一樣繼續學業,但還是被迫離開學校。最後,這段奉子成婚的婚姻亦離婚收場。Thiri 反思,若果當初在學校可以學到性知識,她也許就不會懷孕,現在也不用因為低學歷而找不到好工作。

緬甸青少年對性事一知半解,一不小心「搞出人命」,足以影響他們的人生。 圖片來源:路透社

同時,緬甸與性有關的法律都很混亂,例如緊急避孕藥能夠在超市以低於一美元買到;墮胎手術是犯法的,卻四處都有提供;雞姦、通姦雖被禁止,但婚內強姦卻依然合法;甚至捉住女人的手也可能被當成是非禮。在最近的緬甸新年,仰光政府禁止售賣避孕藥和男性壯陽藥偉哥,希望可以遏制性罪行。

有些城市對性觀念已經稍為開放,例如話劇「陰道獨白(The Vagina Monologues)」最近就在仰光上映。而就幾年前,當地報紙曾出現「陰道」一詞,在社會引發轟動,最後報紙道歉收場。而有賴智能手機的出現,年輕人開始了解自己的身體,還有一些以往年長者不曾談及的事。Michael Lwin 設計了手機程式 maymay,主要提供女性健康資訊,女性亦能在匿名的對話中,問醫生一些從不會跟別人說的事。

當然,色情影片也是年輕人性事資訊的來源。去年,成人影片 Violet of Myanmar 的預告片在網上流出,同樣引起轟動。雖然該片迅速被移除,但至少,現在緬甸社會不能再假裝性事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