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指夏令時間最初的構想者,是美國開國元勛富蘭克林(Benjamin Franklin)。從其英語 Daylight Saving Time 可見,是為了「節約日光時間」,使人在夏季能因時鐘撥早一小時,得到更多日照時間;早睡早起之餘,亦能節省晚間照明能源,避免浪費。但在歐盟地區,夏令時間或許將被取消,因為不少人認為夏令時間反而對日常生活造成混亂。對北歐的芬蘭人來說,夏令時間更幾乎一無所用。
根據歐盟規定,所有成員國均需遵照相同日期,每年轉換時制,歐洲夏令時間為每年 3 月的最後一個週日,至 10 月最後一個週日。對某些成員國來說或許能受益,因為他們所處的緯度,在夏季時,太陽升起的時間明顯早於冬季。但對芬蘭來說,因緯度比多數國家要高,夏季的日照時間更長,實行夏令反而意義不大。是以,去年有超個 7 萬名芬蘭人聯署請願,要求取消夏令時間。
來自芬蘭的 Jarmo Hietala,正就讀於本國北極圈地區的拉普蘭大學。對他來說,夏令時間是不屑一顧的東西,甚至在施行期間,他亦拒絕調校家裡的時鐘。「我不會遵照夏令時間,所有手錶時鐘,一直都走在正常的冬季時間。當人們說 10 點鐘,我便在腦內自動加上一小時。」但電腦顯示的時間,會隨夏令到來自動撥前一小時。「電腦的時間必須人手調整,我會用南非時區,因為當地沒有夏令時制,且與芬蘭處於同一時區(UTC +2)。」
Hietala 之所以與夏令時間「作對」,在於每年 6 至 7 月大部分時間裡,太陽幾乎不會在拉普蘭地區降下,意味,根本無須在早上爭取更多陽光。相反在冬天,太陽則幾乎不在當地升起。是以,對像 Hietala 這樣的芬蘭人來說,在 3 月及 10 月兩度調整時間的行為,意義全無亦不方便。
自 1981 年起,芬蘭便推行夏令時間。然而,除了實際作用不大外,強行改變時間,亦對個人健康構成負擔。芬蘭議會運輸及通信委員會,曾就聯署的議題尋求專家意見,得到的建議是,政府應按請願書要求行事。去年 11 月,國會審議政府的報告指出:「專家們一致觀察到,夏令帶來的缺點顯然大於好處。」委員會確認,改變時間會導致短期睡眠障礙,損害工作表現,公民更可能因難以適應時間,導致其他嚴重健康問題。德國的科學研究指出,切換至夏令時間的首週,人們心臟驟停的可能性提高達 27%。此外,芬蘭的研究人員亦於 2016 年發現,在時鐘變化後,最常見的中風率增加了8%。
不過,芬蘭身為歐盟成員,不能自己更改時制政策。芬蘭政府的要求是,所有成員國「共同進退」—— 把方案提上歐盟委員會,最終一起取消夏令時間。歐洲議會亦早在本年 1 月收到芬蘭的提案,並在歐盟地區發起截至本月 16 日為止的公眾諮詢。對芬蘭來說,可幸的是不少成員國亦支持取消夏令時間,如立陶宛、波蘭及瑞典。
若回顧歷史,夏令時間的推行,乃建基於節省能源的基礎上。但此一好處一直受到質疑。以美國為例,上世紀 70 年代的石油危機期間,美國交通部發現,與標準時間相比,夏令時間只能令全國用電量減少約 1%。原因或在於現代社會的用電模式,早已異於點燈照明的年代。加州大學聖塔芭芭拉分校的經濟學家 Matthew Kotchen 便指出,自那時起,空調及家用電器已經變得愈來愈普遍。意味即使用於照明的能源得到節省,亦會有其他能源消耗不受夏令時間影響。
此外,印第安納州於 2016 年在州內引入夏令時間,研究人員便發現,此舉反而整體增加了 1% 的用電量。研究人員指出原因:夏令時間增加了人們在夏季晚上降溫、早春與秋末期間早上供暖的需求。夏令時間是否已經不合時宜,甚至引申至其存廢,似乎值得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