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日本製造」的中國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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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公司在日本生產的牙刷。 圖片來源:上海慎興製刷有限公司

中國曾是世界工廠,外資多貪其營運成本低,但時移世易,大國崛起,生產成本急速上升,「中國製造」對外資來說已不夠吸引,要不回歸本國生產,要不尋求更低成本的地方設廠。而中國製的產品,質素一直成疑,追求生活質素的大國中產國民亦不買帳,轉而追求素來就有品質保證的「日本製造」,令中國廠商靈機一觸,轉而到日本設廠,只為得「Made in Japan」的美名。

中國的日製牙刷

日本公司長期向中國出口其無法自行生產的高科技設備和零件,中國公司則使用這些材料,以低成本勞動力生產服飾及廉價電子產品等消費品,雖然用的是日本材料,但中國工廠卻無法為產品標上「日本製造」這個「品質保證」。上海慎興製刷有限公司執行董事汪霖決定在大阪開設一間工廠生產牙刷,然後將產品運回中國售賣:「中國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消費者正尋找好東西,而中國人對日本產品亦有好感。」

上海慎興製刷本來在內地生產廉價刷子,為其他品牌供貨。但汪霖認為公司可以向中國消費者提供更高質的產品,數年前想到在日本建廠。他說:「因為日本的生產成本較高,我的商界朋友起初並不理解我的想法,更說我是瘋了。但如果我們來到日本,並在這裡製造產品,產品就會成為真正的日本貨。」汪決定將牙刷作為他的第一個原創品牌 「1/3」,並花了 5 年時間與日本設計師一起開發產品。公司現在每月生產的 50,000 枝牙刷,大部分出口到中國,每枝約售 30 元人民幣,力爭今年銷售額可達到 1 億日元

中國銷售的牙刷包裝上有日文,背面貼有中文翻譯,給人產品主要為日本人使用的印象。事實上,汪對於牙刷在日本是否受歡迎,並不感興趣,但汪解釋:「如果我們稱之為『日本製造』的產品不在日本銷售,這看起來會很奇怪。」所以牙刷在大阪一些藥妝店及日本網店上仍然可以購買。

上海慎興製刷並非特例,根據日本政府的數據,直至 2017 年 3 月,包括香港公司在內,在日本擁有子公司的中國製造商數量增加到 49 間,是 5 年前的 2 倍。

「日本製造」品質就是好?

資生堂近年極受內地人歡迎。 圖片來源:路透社

「日本製造」對不少中產人士有莫名的吸引力,北京 32 歲任職老師的朱愛琴(音譯)表示:「許多日本設計都迎合了亞洲人的需求」,她家中盡是日本商品,包括松下電器的雪櫃以及大金工業的冷氣機,「所有這些日本家電的造工都極佳,質素很好,即使過了許多年都仍能運作。」朱本身亦愛用資生堂的化妝品,並會為新生女兒購買 Goo.N 日本大王紙尿片。

以往,日本的工業製造商在本國一直流失,但亞洲地區中產階級的崛起,重塑了日本工廠的發展。最近,總部位於東京的化妝品生產商資生堂自 1983 年以來,首次在日本建立新工廠。因為國內銷售下降及減產後,公司由 2004 年的 6 間本國工廠,減少到 2015 年的 3 間,現正再次提高產量,以滿足中國及其他地區的強勁需求,以及日本本土銷售的復甦。

據公司稱,去年資生堂在中國的銷售額增長 20%,全球則有 18%,增長超過 1 兆日元。資生堂的社長魚谷雅彦表示,遊日的中國旅客會搶購化妝品,他的公司正迎合需要日本製面霜及乳液的中國客人:「我們必須提高生產量,才能真正抓住這個機會。」資生堂在未來 2 年內,將有 2 間新工廠投入工作。

另一日本品牌 Casio 出產的手錶主要是在中國和泰國製造,而最近在日本北部的一家工廠則生產售價約 20 美元的手錶,負責 Casio 手錶業務的河合哲哉亦坦言,所有工廠的質素都相同,但國外買家「認為日本製造的商品更具價值。」

中日局勢亦為關鍵

「日本製造」能否繼續在中國保持崇高地位,仍要取決於中日局勢。2012 年,日本與中國在東海領土爭端,觸發反日遊行,日本商品成為攻擊目標,在中國的日本品牌商店被迫暫時關閉,到日本旅遊的人數也急劇下降。不過,現時不少消費者則以用日本品牌及到日本旅遊來展示其高尚。

三菱 UFJ 銀行研究與顧問公司經濟學家小林真一郎指出:「在中國及韓國等國家,很難將政治及經濟分開作考慮。」如果政治緊張局勢再次上演,「中國的消費者可能會以抵制日貨,來展示他們的愛國主義,即使日貨已成為他們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之一。」

不過,現階段仍然樂觀,中美正進行貿易戰爭,政治風氣更鼓勵中日經濟聯繫趨向緊密。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據報 10 月將訪問中國,亦希望國家主席習近平會在不久後會首次訪問日本。日本也在推動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方面,擬定包括與中國的貿易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