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背後:英國足球員的精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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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nett 認為,史必自殺一事令球壇開始關注球員的心理健康問題。 圖片來源:PAUL ELLIS/AFP/Getty Images

英國首相文翠珊繼任命「孤獨事務大臣」後,日前再宣佈設立「預防自殺大臣」一職,希望營造出讓人較易求助的環境,從而減少輕生者人數。有人或會質疑當局小題大作,但至少英格蘭職業足球員總會(Professional Footballers’ Association,PFA)認同有此必要,因為該會發現一個弔詭的趨勢 —— 球員身價屢創新高的同時,因精神問題求助的人數亦創新高。

PFA 成立之初,本為解決球員的轉會及薪酬問題,如今球員的待遇大幅改善,但多了人名成利就,也多了人活得不快樂。統計顯示,因為精神健康問題而向 PFA 求助的個案,從前年的 160 宗暴增至去年的 403 宗,而光在今年首 6 個月,已有超過 250 名球員使用該會的支援服務。PFA 福利部門主管 Michael Bennett 表示:「乍看數據或很嚇人,但它們應被視為正面的信息。」

對於現役及退役球員的需求,Bennett 監督的支援鏈在 100 名輔導員的協助下,日漸成為一條重要的救命繩。PFA 與前英格蘭國腳阿當斯(Tony Adams)有份創辦的體育轉機診所(Sporting Chance Clinic)合作開設 24 小時熱線。「我們也可向有需要的會員提供面對面支援。」Bennett 強調,求助增多該被視為好消息:「我們只想球員明白,假如他們有任何困擾,都有地方可以求救。」

其實 Bennett 也是過來人,他在 1991 年因為嚴重膝傷被迫掛靴,自此精神受到困擾。此事令他相信,一次悲劇足以影響球員的幸福,而威爾斯名宿史必(Gary Speed)數年前自殺身亡,則成為一切的催化劑。他指出:「在我受重傷的 90 年代,沒有人會討論這種事。但當史必出事,球壇震驚了,疑惑他怎會走上自殺一途。在這種事發生之前,我不認為足球員知道,他們是有地方可去。」

曾經效力曼城及新特蘭的 Jeff Whitley 曾因濫藥及酗酒斷送前程,他現為英超及英國其他聯賽球會舉辦研討會,解釋溝通的重要。「我們不想球員被迫退役 —— 這是我和很多球員經歷過的事。他們明明事業有成,但最終仍有可能精神崩潰,而在絕望的深處或是自殺。這正是 PFA 和體育轉機診所可以介入的事。」他認為:「說自己有問題是沒問題的。全球愈來愈多人明白這點,不只是足球界。」

Whitley 和 Bennett 均強調,他們並非要為一個看來名利雙收的行業博取同情,而是希望令人關注到每宗個案各有難處。Bennett 坦言:「我不能阻止人們怎樣看待足球。我首要做的是教育那些仍在球壇的人,甚麼才是重要。」他強調:「很明顯,並非人人都是 10 萬英鎊週薪。但你沒看到的是,球員可能會受重傷或有家人意外身亡。金錢無法阻止負面情緒湧現。有些乙組球員則時常憂慮何時才獲續約。」

作為支援網絡的重心人物,Bennett 表示:「『我們是你的盟友,援手在此。』假如此話能給多一個球員支持,那也是一件好事。」體育轉機診所的行政總裁 Colin Bland 亦指:「去年接獲的的 403 宗求助個案,我們與 PFA 為他們每一個都作出努力,確保完全滿足球員的需要。」而他喜見求助個案增多:「我不特別覺得心理健康問題變得嚴重,我真的相信人們是對這些途徑更有信心。假如今日有球員拿起電話,立刻就能跟人聊天。24 小時也有人滿足他們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