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穿越作品的假面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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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騎穿越至十年後,與 Build 形態的時王對戰;圖為「假面騎士時王」劇照。

有句說話叫「十年磨一劍」,意指用長時間專心完成一事。東映與 Bandai 用廿年磨了兩劍,但劍利不利就見人見智。十年前的「帝騎(Decade)」和今年的「時王Zi-O)」都是「假面騎士」系列的大作,重點除了過去系列作品的角色會露面外,主角還可以進入前作的故事裡,使用其他角色的能力。特別的故事組成,吸引了不少眼球,但對原作故事作改編同時引來批評。實際上,比起「改編」,或者應該說「再詮釋」才是這兩部作品的核心。帝騎與時王都是在消費市場的前提下,將「玩弄作品性」轉化為「作品」本身。

如果單看時王的故事,時空因果來來去去有許多不合理的情節。尤其大家都可以隨意穿梭時間,只要回溯到過去,就能阻止敵人出現,但如此一來連故事也說不下去。值得注意的是,時王故事中,其所謂的「時間」並非單一世界中的前後順序,而是該「作品」播映的時間。Build 是 2017 年,Ex-Aid 是 2016 年,鎧武(Gaim)則是 2013 年。這些年份所指的不是故事裡的時間,而是作品在電視媒體上開始播放的時刻。所以時王穿梭的並非物理意義上的時間,而是消費市場中的「時間」,是作品推出順序的一個識別。

時王能變成帝騎等過往假面騎士的形態,從而推出更多商品;「假面騎士時王」劇照。

帝騎的故事也是相同邏輯,不過用的是「平行世界」的穿越,而穿越實際上是作品本身。帝騎一直指沒有自己的世界,只能不斷路過別人的世界,如果沒有前十套的平成「假面騎士」作品,根本拍不出來。帝騎兩三集為一個單位,重複挪用過去的作品,再詮釋成自己的版本。所以帝騎手持的相機只會照出扭曲的影像,事件解決後,相片中浮現的則是拼湊出來的成像。相片表象變形,就是整個故事結構的比喻,基於原有作品的二創,必然是符號的再編。穿著灰色風衣的鳴瀧經常不明所以地跑出來,說帝騎會毀滅世界,雖然有點沒頭沒尾,但他的確沒說錯,因為帝騎透過每一集的敘事,會將一部部原作「再詮釋/破壞」。

帝騎與時王本身就是「假面騎士」系列的官方二次創作,他們注定不能夠單獨觀看。觀眾必須擁有相同的媒體經驗與消費記憶,透過抽出過去作品的回憶,才能理解帝騎的「破壞」,以及時王「時間穿越」與「Another Rider」的設定。情況有點像漫威漫畫中的「死侍(Deadpool)」打破第四面牆,他自知自己是個故事,能走進不同漫畫甚至文藝作品中屠殺。帝騎與時王則是無意識地打破第四面牆,再詮釋過去系列作品的歷史。

在這種語法下,英雄與敵人之間的鬥爭不再是傳統套路「建制秩序的破壞與重建」,而是作品詮釋的「話語權」衝突,也是過去與當下文化商品的記憶對抗。英雄所代表的不再是特定的道德價值,而是商品的風格與類型。帝騎與時王將「作品」和「作品性」兩者都轉化成商品,同時又透過「魔王」、「世界破壞者」等稱呼,嘲諷了這種文化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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