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權統治下的俄羅斯示威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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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活躍示威藝術家暴動小貓。 圖片來源:PussyRiot/Facebook

遙想雨傘革命,佔領區上有不少文藝創作,成為另一種抗爭方式。而藝術早於 90 年代已是俄羅斯社運人士表達對政府不滿的渠道,諸如人權、貪污、具爭議性法律問題,都可以透過各種藝術形式,以表訴求。但近年這種方式動輒觸動俄羅斯政府神經,不少示威藝術家受政治壓制。

更嚴厲的執法,代表著街頭活動、藝術抗議的消亡?還是激發藝術家創意,喚起更多大眾關注?

示威藝術與所處時代息息相關,俄羅斯籍英國銀行家 Igor Tsukanov 在 2017 年年底贊助倫敦薩奇美術館(Saatchi Gallery)舉辦俄羅斯示威藝術家展覽 Art Riot: Post-Soviet Actionism。Tsukanov 在媒體訪問中指,蘇聯解體之後,初期的行為藝術反映俄羅斯人面對資本主義到來、社會主義政權崩潰,感到躁動不安。

暴動小貓成員在去年世界盃決賽衝入球場,更與球員擊掌。 圖片來源:PussyRiot/Facebook

隨著經濟正常發展,年輕的藝術家開始關注到,在普京統治下,社會出現潛在但重大的改變。Tsukanov 解釋:「他逐漸將國家未來由資本主義的自由市場經濟,可以自由地寫作、自由地表演,轉變為由政府控制的所謂國家資本主義。他們不僅控制經濟,更想控制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媒體被政府接管,在教會中,神父植入其家長式思想。」

因此,藝術家們的表演開始以表達政治及宗教壓迫為主題,告訴人們,真相是生活在俄羅斯已不再自由。最著名的有女子樂隊「暴動小貓(Pussy Riot)」,曾於 2012 年俄羅斯總統選舉前,闖入莫斯科大教堂,以演唱反對普京及東正教大主教,兩名成員因此被囚禁兩年。去年她們為向政府表達一連串訴求,闖入世界盃決賽,最後 4 名成員各被判入獄 15 天

示威藝術家 Pyotr Pavlensky 亦曾多次被捕,並被強制進行精神病評估。2012 年他為回應暴動小貓,在作品 Seam 中縫上嘴巴,表達不滿。其關於政治訴求的行為藝術,幾乎都與自我傷害有關,包括曾在作品中赤裸躺臥在有尖刺的鐵絲網內、切斷自己的耳垂,及將陰囊釘在紅場,以表對俄羅斯政治冷漠的不滿。現時他已獲得法國提供政治庇護

Monstration 是別具創意的示威方式。圖片來源:Monstracia/Facebook

在普京政權管治之下,在俄羅斯要示威愈來愈不容易,但新一批示威藝術家似乎正尋求新方式。

遍佈俄羅斯各地的 Monstration 抗議活動是其中之一。示威者手持不合邏輯的標語,像「貘是為了和平」、「荒誕的力量」、「我們禁止禁令」等,利用荒謬戲謔的和平街頭抗議活動,作為大眾反對威權的另類方式。Monstration 創辦人 Artyom Loskutov 說:「因為這不是我們被賦予的權利,但這是我們需要捍衛的權利。」

藝術家相信,當局將會持續用不同方式令他們噤聲。Loskutov 指:「在俄羅斯似乎(對示威藝術)有很大需求,但即使是最小型的抗議表態,當局也會看得很緊。」他們仍希望示威藝術可以找到新路向。

半碎的俄羅斯憲法啟發自英國街頭藝術家 Banksy。 圖片來源:edine_/instagram

藝術家愈來愈難公開示威,社交網站或是接觸更廣大群眾的較佳方法。在 2018 年 10 月,青年運動 Vremya 有學生在中央參議院廣場裝上半碎紙的俄羅斯憲法裝置藝術,以表憲法不再神聖或完全獨立,涉事學生最終被判入獄 12 天,但在社交網絡分享的照片,得到很多人關注。

即使屢遭打壓,Vremya 的領導者 Nikolay Artyomenko 仍然堅持:「多年來,不同時間、不同年代,他們都嘗試壓制藝術,但藝術仍像瀝青地中的花朵一樣,拙壯成長。」暴動小貓成員 Olga Kurachyova 亦說:「我想我們能改變世界,我絕對相信藝術的力量。我們(藝術家)的數目正在增長,藝術的力量將變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