濫捕濫告、屈打成招、強行入罪…… Netflix 劇集「從心看我(When They See Us)」藉 30 年前轟動美國的「中央公園五人幫」冤案,揭露當時警方及檢控官如何「扭盡六壬」,以各種荒謬手段把無辜少年關進監獄,令他們及其家人受盡折磨。眼看孩子被執法者誣陷、欺騙、恐嚇及毆打,全球觀眾先吃驚後悲憤,最終慶幸他們獲得平反。但可怕的是,冤假錯案如今依舊存在,甚至不時發生。
1989 年,5 名黑人青年被控在一個晚上,於紐約中央公園強姦及重傷一名女性。警方明知現場採得的 DNA 與他們任何一人皆不吻合,卻藉著漫長審問 —— 包括剝奪睡眠、禁止飲食和家長陪同,加上誘騙,令其中 4 人在錄影中「被認罪」且互相指控。5 人被判入獄 7 至 14 年,直至一名在囚人士主動投案,案件始獲重審,並在 2002 年推翻判決。事後紐約市對他們作出巨額賠償,涉事的警員及檢控官卻堅稱並無犯錯。
事實上,這宗冤案齊集了錯誤定罪的常見元素。美國黑人佔全國人口僅 13%,但國家
法官及陪審團固然受社會壓力影響,帶有個人偏見和動機的記者也會製造相關氣氛。但 Drizin 指,很多冤案是因檢控官或警察的不當行為而起,包括操縱、隱瞞或製造證據及作虛假證供。去年國家
錯誤判決亦往往由「被認罪」造成,當事人因無盡的審問、與親人或律師隔離、不能休息、飲食及如廁、受到威逼或虐打,因而含冤屈服。Drizin 指,他們有時甚至受到較隱性的操控,譬如誤信警方承諾,以為認罪或指控他人就能獲釋,而年輕人正是最易「被認罪」的一群。紐約市立大學研究生中心社會學博士生 Edwin Grimsley,曾為非牟利機構「清白專案」擔任案例分析師 10 年,他形容:「真的,這是一個清算的時刻。」
五人幫沉冤得雪多年後,當局作出一些改變以防錯誤定罪。前年,紐約成為全美首個容許法官懲處瀆職檢控官的州份。現時 25 個州要求錄影部分警方的審問,去年紐約更開始要求警方把整個過程拍攝下來。新科技亦正改善刑事司法的面貌,Grimsley 表示:「很多人或會輕易相信,任何被判罪成者均是有罪、任何被捕人士必定曾經違法、警方及檢控官沒理由把無辜者送進監獄。但如今我們不只有 DNA,還有廣大的家族性 DNA,這是令人更難否定真相的科學。」
在美國,遲遲未經測試的 DNA 證據數目龐大,涉及的案件種類廣泛,包括性侵及謀殺。Grimsley 相信,隨著 DNA 分析的進步 —— 包括可利用親屬 DNA 類型來點出特定疑犯的家族性 DNA —— 在不久將來或有新一波冤案獲得平反。他預料這會帶來更加尖銳的報道,促使刑事司法的工作再作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