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抗爭活動,該如何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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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示威者在前蘇聯音樂家維索茨基的銅像前展示標語,諷刺警暴打壓示威。 圖片來源:Sergei SavostyanovTASS via Getty Images

過去數週,莫斯科持續爆發爭取民主選舉的示威活動。據美國「紐約時報」報道,儘管上週市內主要旅遊及購物大道阿爾巴特街(Arbat Street)仍有示威,規模卻遠小於過去數週。為維持每個週末示威活動的「人氣」,當地示威者組織前哨小隊,在街頭爭取民眾支持示威活動。不過,報道更進一步指出,停留在地區選舉議題的示威活動,不利運動持續。

每隔數分鐘,示威者就會走到前蘇聯音樂家維索茨基(Vladimir Vysotsky)的銅像前,舉起不同標語。從「是時候改變了(Time for change)」、「遵從憲法(Respect the Constitution)」,到以美國歷史事件「血腥星期天」諷刺警暴打壓示威的「莫斯科 2019 = 塞爾瑪 1965(Moscow 2019 = Selma 1965)」都有。

即使只是展示標語,示威者亦有被捕風險。自從在 7 月 14 日,莫斯科選舉委員會拒絕約 17 位反對派候選人競選市議會議席,莫斯科市中心每個週末均有示威遊行。現時約有 2,500 人因此被拘捕,儘管大多數人其後獲釋,但部分人因煽動「大規模騷亂」而面臨 8 年刑期,有人亦因展示標語而被判入獄。而在 8 月 7 日,17 歲女孩 Olga Misik 更因在防暴警察前誦讀俄國憲法,一度被捕。

示威者在阿爾巴特街與防暴警察對峙。 圖片來源:路透社

示威者除了面對濫捕打壓,還要設法延續這場停留在地區層面的示威活動。抗議是否能夠持續到 9 月 8 日、亦即是莫斯科市議會選舉之後,關鍵或在於人們是否意識到,抗爭目標並非爭取一場公平的地方選舉,而是牽涉整個國家。反對黨亞博盧(Yabloko)前領袖 Sergei S. Mitrokhin 表示:「目前的示威雖未到國家層面,但已具民族團結的雛型。」

不公選舉之所以出現,癥結在於俄羅斯總統普京。俄國憲法原本限制總統連任兩屆,但普京於 2008 年轉任總理,4 年後重新成為總統,並將任期由 4 年延至 6 年。莫斯科市議會的選舉不公,揭示了深層次問題 —— 普京在 2024 年會否再次連任總統?

自前總統葉利欽(Boris Yeltsin)於 2000 年辭職以來,普京已掌權近 20 年。他一直堅定認為,假如國家沒有自己,將會重演 90 年代的混亂局面。不過,今天走在抗爭最前線的主要是年輕一代,90 年代的他們只是學童,甚至尚未出生,未曾經歷這段過去。在他們印象中,20 年來普京一直是國家唯一領導者,抗議旨在重塑這個國家。

很多年輕人並不支持普京,加上去年提高退休年齡的法案,令不少中年國民反感。但「紐約時報」引述政治分析評論指,鑑於是次示威活動主要關注莫斯科地區的選舉,議題過於狹隘,抗議有可能在選舉後失去動力,因為支持大眾上街的事件經已過去。

莫斯科政治技術中心(Center for Political Technologies)分析師 Aleksei V. Makarkin 指出,俄羅斯各地的居民其實對物價、退休金、社會保障及環境保護都感到憂慮,但是次抗議未有提出這些問題。「若到秋季,反對派成功把這些議題納入議程,局面將會擴大;相反,現時抗議活動雖然意義重大,但仍停留在地區問題。故隨著時間的推移,運動的方向將會改變,而非按目前主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