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道德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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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漫「超人高中生們即便在異世界也能從容生存!」的主角們都在某一技能上非常強大,他們跑到異世界中施行人道主義政策,以道德「拯救」此陌生的土地;圖為動畫劇照。

在一般爛大街套路的異世界穿越故事裡,主角一般都是跑到形似神不似的歐洲中世紀世界,又一般都被給予超乎常人的能力,於是可以在異世界中所向披靡。另一方面,異世界經常被描寫成醜陋的封建社會,歧視與貧富懸殊嚴重,於是主角夾帶日式的人道主義,往往在陌生的土地上成為道德的聖者。

你有你的道德,我有我的道德,但我的道德比你強,所以我能夠道德無雙。道德無雙的情節是具層級優劣的價值比較,這種道德的光環「強大」得足以輾壓其他道德價值。現代的穿越者總是有無上的光環,在道德低下的異世界贏得民心。異世界歧視獸人,但我不歧視獸人我自豪,誰會歧視可愛的貓娘?

「超人高中生們即便在異世界也能從容生存!(超人高校生たちは異世界でも余裕で生き抜くようです!)」是一套劇情套路得接近惡搞的作品,作品本身並不算精彩,但非常粗暴直觀地表達了何謂「道德無雙」。主角群全都是在某種技能上強大得不合邏輯,無論武藝、科技、營商、政治都是世界頂級(雖然「政治最強」是耐人尋味的技能)。拯救的方式是教村民做生意、生產飛彈大砲,然後施行人道主義政策。於是大家發現了有東西叫作「自由」與「人權」,而這些都是好東西,是舊封建社會遙不可及的。於是帶來自由的主角群在異世界裡道德無雙,打倒醜陋的貴族領主,拯救一眾在封建社會中水深火熱的民眾。

主角們將文明進步硬推向異世界,但若憑空建構人道主義而沒有歷史血腥的教訓,最終只會將異世界由封建社會推動到資本主義社會,而非文明體制社會;圖為動畫劇照。

如果沒有主角群的出現,異世界的角色可能需要二三百年才會進入這種「人道主義的花田」,而且會經歷血淋淋的學習過程。主角群美其名能力優秀,實際上是整個現代文明的借代,他們實際上所做的是將異世界由封建社會推動到資本主義社會。

主角群所描繪的美好社會願景,都是財富累積推動科技發展後所出現的當代文明。人道主義的社會不會憑空降世,人類經歷過殖民擴張、極端民族主義等的血腥學習過程,才在地球部分發達地區上,勉強成立「和平理性非暴力」的社會。

將幾個世紀用血換回來的文明進步壓縮成「開掛能力」,結果大家只會看到「道德無雙」的結果,忽略無雙的前提其實是整個現代文明體制的建立。用現代發達社會的眼光進行道德譴責是穿越作品的通病,往往簡化了和平理性非暴力的道德理想世界,事實上必須由有效的體制支持。如果主角只是拳頭比較大。最多只會成立一隊武力強勁的警察隊,不會建立文明社會。

「道德無雙」是因為有現代文明在背後支持,不過作品用開掛的方式跳過了血腥的歷史,直接空降現代文明,進入充滿人道主義的理想世界。如果要為作品重新改名,應該是「資本主義的鐵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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