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式婚禮:親友結婚了,我臨時「甩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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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偌大的會場,卻見空席多於賓客,這就是墨西哥人的婚禮日常。 圖片來源:Edgar Negrete/Clasos.com/LatinContent via Getty Images

香港愈來愈少新人大排筵席,墨西哥人的婚禮規模卻仍然很大,賓客通常以 500 名起跳。但弔詭的是,很多答應到賀的,最終不會現身。從事到會服務的 Cecilia Lara 指出,有時僅得 5 分 2 人出席,「甩底」者遲至儀式前數天甚至數小時,才會向主人家「告假」,結果來不及改動酒水菜餚的數量。

Diego del Rio 作為婚禮統籌師,顧客以美國與墨西哥的新人為主。他留意到,墨國人於婚宴上爽約,似乎是種文化。因為當美國人在墨西哥結婚,賓客的缺席率相對會低很多,幾乎沒怎聽過有誰在最後一刻才說抱歉來不了。為何墨國人的婚禮,偏有這麼多人臨門才打退堂鼓?

長長的賓客名單是原因之一。墨國人一年當中,可以接下多達兩打的「紅色炸彈」,跑足這麼多場,荷包難免乾涸。既然如此,何不一早回絕?這與社會慣例有些關係。Diego del Rio 解釋,墨國人通常不會立即 Say no,只會順口答應,過後再找個藉口失約,甚至乾脆不現身。

這些「理由」層出不窮,最常見的不外乎是交通意外,或是保母病了放不下孩子。當然,有些人相對「創意」十足,妙想天開。像是在 Oaxaca 州,一名為其母親再婚籌辦儀式的女子表示,伴娘在婚禮當天早上才說要缺席,僅說「有新狀況」交代原因,令人啞口無言。

美國印第安納大學第二語言研究副教授 César Félix-Brasdefer 發現,美墨這兩鄰國的文化差異,亦體現在其他情況。一項研究顯示,當兩國學生需要回絕教授,美國人較多直接說不,墨國人卻多以「間接」表述。他認為,墨西哥文化重視社會關係中的熱情和牽絆,因而不鼓勵人直率。

一些墨西作家試圖了解這種特徵。已故的 Jorge Ibargüengoitia 在 Instructions for Living in Mexico 中,曾形容同胞習慣把壞消息拖得就拖,不到最後一刻也不說出口;墨國最偉大詩人 Octavio Paz 則寫過,即使在吵架之時,墨西哥人說出口的話,也傾向「隔一重紗」,多於直接羞辱。

尤其是在婚禮前一至兩週,接獲新郎新娘的來電,確認會否出席時,格外難以拒絕。不過,若由婚禮統籌師代勞,得到的答案往往較為誠實。Paz 和他的首任妻子 Elena Garro 倒是省卻一切麻煩,因為他們當年匆匆結婚,只得 4 人觀禮。只是二人的婚姻,也不見得美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