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肺炎或會變成季節性病毒?

A+A-
圖片來源:PHILIP FONG/AFP via Getty Images

即使是世界衛生組織,亦強調要判斷現時疫情是否已到達高峰,仍「為時尚早」。武漢肺炎在一段時間內,也許仍是「國際公共衛生緊急事件」。不少專家認為,武漢肺炎的爆發可能更趨嚴重,為中國醫療衛生系統再添負擔,並在衛生系統較差的國家中蔓延,令更多人失去生命。亦有人認為情況可能會有所好轉,新增病例及死亡人數穩步下降。儘管疫情高峰往往難以準確預測,但從合理角度思考未來發展,以求未雨綢繆或保持警剔,並非壞事。

中國無法控制疫情

中國於去年除夕首次向世衛組織通報疫情,但其後的科學報告指出,疫病可能在數個月前的秋天便已開始蔓延。無論是 12 月起抑或再早幾個月,是次的新型冠狀病毒能在短時間內,迅速感染數以萬計中國人並向世界傳播,本身已是超乎尋常的增長。再者,因為官方醫療系統找出新症的能力可能不足,導致境內真正的病例可能高於官方數字。「紐約時報」便引述許多醫生指,中國的死亡及感染人數被低估,因為醫院及實驗室在測試病毒方面已承受極大負擔。武漢市所屬的湖北省,不少生病的居民更反映,自己被人滿為患的醫院拒之門外;醫院裡已沒有測試劑及病床。

武漢市的體育館臨時改成「方艙醫院」,以接收更多病人。有專家認為,中國會失去控制疫情的能力。 圖片來源:路透社

無論是拒收潛在患者,或病情較輕者拒絕求醫,均意味疫情可能更為嚴峻,本地學者在醫學權雜誌「刺針」發表的研究便估計,截至 1 月 25 日,僅武漢一地即有超過 75,000 人受感染。美國衛生研究院(NIH)的 Tony Fauci 亦同意實際感染數字可更高的說法:「按此情況發展情況觀察下去,我們可能要迎接疫病大流行。你已無法再控制病毒,因為它已無處不在。其時,公共衛生官員的工作將由嘗試遏制疫情,轉為減輕其影響。」

疫病在衛生系統薄弱的國家傳播

當然,相比不少國家,中國屬中等偏上收入國家,並擁有世界一流的科學家網絡,加上平均醫護數字比例相對合理、又有強大的疾病檢測系統,理論上可以即時應對新疫情。若問題發生在其他國家身上,或更添兇險。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CDC)前總監 Tom Frieden 便擔心,疫情在其他衛生系統較弱的國家傳播,將造成更嚴重後果。「就我們所知,疫情已在多個國家流行。假如它演變成像普通感冒那樣廣泛傳播,就連中國也無法控制。」意味在抗疫問題上,中國辦不到的,部分國家也辦不到。

耶魯大學全球健康研究所所長 Saad Omer,特別以非洲地區作例子。「疾病的致命性可因人群而異。醫療系統強大的地方,情況自然更好;反之情況會更糟。因此,即使這種新病毒在中國似乎並非十分致命,但放在非洲國家則另作別論。現時,估計超過 1 百萬中國工人身處非洲,考慮到中非之間的聯繫,非洲的處境可能特別危險。」

病毒可能更致命?

據目前所觀察,武漢肺炎的死亡率乍看之下相比 SARS 的 10% 要低,但病毒能力不可忽視。1918 年的西班牙流感死亡率只有 2.5%,卻因為當時人們對病毒認識不足,及該病毒傳播能力強,令大流行結束時超過 2 千萬人死亡。傳染病專家 Jennifer Nuzzo 認為,武漢肺炎目前的死亡率與西班牙流感接近,並非好事:「因為它能感染許多人,而在全球大流行之下,2% 死亡率可以轉為大量死亡案例。」

儘管 Nuzzo 提出憂慮,但她同時對此說法有一定保留。回顧 2003 年 SARS 爆發,中國的疫情通報推遲了幾個月時間,期後又花上幾個月的時間找出病原體及診斷方法。假如中國是次確實及早通報疫情,則意味在短時間內,便能進行病毒基因測序,方便各國快速測試。由此,Nuzzo 對死亡率有所保留的地方,在於即時診斷是否意味人們能不分病情輕重,統統找出更多病例,從而使感染數字迅速上升,令疫情看似比 SARS 初期更嚴重。按此,若發現更多病例,甚至出現更多沒有呈現症狀的病例,死亡率將進一步下降。「我一直懷疑 2% 死亡率可能不正確,或許只有萬分之一。」

風土病化

當年來勢洶洶的 SARS 雖然絕跡,但疫情由大流行化為風土病亦前車可鑑。2009 爆發俗稱豬流感的 H1N1 流感病毒,一年之內即在全球令 12,469 人死亡。其後 H1N1 作為季節性流感病毒,仍繼續在全球傳播。」報章「今日美國」(USA TODAY)引述不同研究人士分析指,武漢肺炎未來可能像豬流感一樣繼續保留下來,成為冬季呼吸道病毒大家庭的一員。幸而,屆時病毒威力已大大減少,只會引發一般感冒及病症,不會導致旅遊限制及全球貿易中斷。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健康安全中心醫學專家 Amesh Adalja 便提到,美國社會未來可能要與武漢肺炎共存:「遏制呼吸道病毒是非常困難的事。而這次的冠狀病毒,日後可能會在呼吸道病毒流行的季節時間內,與其他冠狀病毒一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