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劫生死的她:不要遺忘被擄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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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 5 月 6 日,博科聖地正準備用 82 名人質交換數名被捉拿的士兵。 圖片來源:路透社

博科聖地(Boko Haram)是尼日利亞的伊斯蘭極端組織,他們常把綁架回來的女子訓練成「死士」,以發動自殺式炸彈襲擊。Balaraba Mohammed 便是其中一人,她曾被三度強制參與自殺式任務,但智慧、運氣和命硬使她最終都能全身而退,甚至重獲自由。

逃離博科聖地的女子,通常都選擇隱藏自己曾被綁架的秘密,以免別人把她們污名為「支持恐怖分子的人」,但 Mohammed 還是決定接受「紐約時報」訪問,提醒外界不要遺忘那些被擄走的人,例如在 2014 年被博科聖地綁架、至今仍下落不明的過百名女學生。

2012 年,博科聖地士兵在 Mohammed 面前將其丈夫殺死,並在數日後將她帶走,更把她年幼的女兒重摔在地上。到達博科聖地營地後,Mohammed 一度失去人生希望,也曾想過自殺,但考慮到家中的祖母需要人照顧,便想方設法離開,當務之急就是要保全性命。每當有士兵想娶她,她便裝病;每當有槍械訓練,她便裝傻。「百無一用」的她終被指令參與自殺式炸彈襲擊,「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已經死了。」Mohammed 說。

第一次任務是要炸毀一間清真寺和裡面的人。Mohammed 和另外 5 名執行任務的女子不甘就此死去,更不願造成任何傷亡。任務途中,她們經過一口井,忽發奇想,便脫下頭巾,繫作長繩,將每個人身上的炸彈綁起來,輪流吊放至井水中浸泡。最終,炸彈失效,6 人回到營地,對士兵說「炸彈沒有爆」,而頭巾則「在任務失敗後落荒逃跑時掉落了」,成功騙過所有人,得以繼續生存。

可惜,好景不常,博科聖地士兵再次派 Mohammed 出動,這次的目標是東北邊境小鎮 Banki 的一個市集。一行人重施故技,活著回到營地,遺留在外的炸彈卻爆炸了,不過炸錯了地方。士兵認為是帶路的人失職,因此將她射殺,而 Mohammed 則被「徵召」參加第三次任務。

第三次任務,博科聖地劍指東北地區最大的市場 Monday Market,大量士兵駕車同行出動,但當時的 Mohammed 剛好患上重感冒,病得難以走動,士兵只好將她鎖在鐵皮屋內,因而又避過一劫。

過了不久,當地志願軍攻入 Mohammed 所在的營地,博科聖地士兵為爭取時間撤退,放火焚燒一切。志願軍發現鐵皮屋內的 Mohammed 時,她已倒在血泊之中,臉、手、腳皆被燒傷,但可幸的是,她活了下來,並在志願軍的幫助下找到自己的祖母和女兒。

重獲新生的 Mohammed 並非全然快樂,鄰居以為她是恐怖分子,對她恨之入骨,甚至出言中傷:「最好你被殺死。」她的舅舅更因此將她逐出家門,但「經歷過死亡」的 Mohammed 選擇無視這些惡言。

現在 Mohammed 正學習醫療知識,平時則靠織帽和賣汽水維生,努力賺錢供養女兒讀書和準備護士執照考試。決意回饋社會的她,決定在成為護士之前,每逢外出都會隨身攜帶急救箱,以便在遇到有需要的人時能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