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懲罰自己?迷戀金與正背後的東方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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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3 月,金與正隨同金正恩到訪越南河內。 圖片來源:路透社

談及北韓,不少人腦海立時浮現的人物,除了金正恩,大概就是其妹金與正;較早前傳出金正恩病危消息,外界更探討金與正能否繼承兄長地位。然而,某些網民似乎更著迷於金與正的個人魅力,甚至視之為性幻想對象。文化記者 Lauren Teixeira 在雜誌「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撰文指,金與正成為了西方網民的「寵兒」,並解釋人們對東方女性政治人物的異樣感情。

Teixeira 形容,一個像女王一樣的金與正正活躍於網絡世界,有網民甚至腦補金與正能「狠狠懲罰」自己,「拷打、窒息,成為奴隸」。亦有人在二次元世界將金與正畫成動漫人物,製作音樂短片等。

她認為,人們從性的角度出發,審視女性政治人物並不罕見,男性政治人物則相對較少受另類注視。諸如希拉莉的粗腳踝遭人訕笑、前阿拉斯加州長佩林(Sarah Palin)的「熟女」魅力,甚至以 53 歲之齡就任英國首相的戴卓爾夫人,亦勾起其時英國文人,包括 Anthony Powell、Kingsley Amis、J. G. Ballard、Philip Larkin 及 Christopher Hitchens 的性幻想。

不過,Teixeira 指從文化角度來看,金與正得到「關心」的原因,與上述的例子不盡相同。西方人士對金與正的熱忱,代表著性幻想與東方主義(Orientalism)的交集,把幻想投射至東方異域,並以符號意象、廣義化(generalize)概括的方式理解對象。

漫畫形象的金與正。 圖片來源:Ardenlolo/Facebook

多年來,西方媒體對 2007 年遇刺身亡的前巴基斯坦女總理布托(Benazir Bhutto),不乏關於外貌的溢美之辭。Teixeira 解釋,於牛津大學畢業的布托,代表西方國家的希望,致力在巴基斯坦推進民主及世俗主義。雜誌「美國展望」(The American Prospect)就描述遇刺身亡的布托是「首位民選女性領導穆斯林國家,情景就像迪士尼所繪製的動畫 —— 某神秘東方國度的美麗公主童話。」

但並非所有東方女性政治人物都會成為幻想對象。Teixeira 認為,西方人士對相關國家的社會觀感,以及領導人的魅力,都有影響。因此,他們對世俗化民主國家及美國堅定盟友,如南韓前總統朴槿惠、台灣總統蔡英文,便較少性方面的想像。

西方視角所觀察的東方女性領袖,觀感或與東方自身審視的結果大相逕庭。Teixeira 以慈禧太后為例,指西方當時迫切希望瞭解這個滿族皇朝的內部運作,但信息匱乏,為部分西方人士提供大量推測、幻想及虛構故事的空間。Teixeira 指,認為清政府可能會實踐改革的人,傾向於將慈禧視為一個賢良的寡婦與母親。慈禧的美國肖像畫家 Katherine A. Carl 在 1906 年便形容「太后是一位善良的女士」、「體現女性永恆」。至於其他西方人士及中國知識分子,則傾向視慈禧為詭計多端、充滿陰險的暴君。

西方對慈禧本人的虛構故事,亦有涉及性的題材。英國東方學學者 Edmund Trelawny Backhouse,在其回憶錄「太后與我」(Decadence Mandchoue)裡聲稱太后與自己有染,甚至指慈禧太后定期反過來雞姦自己。歷史學家杜春媚則在 Gu Hongming’s Eccentric Chinese Odyssey 一書提到,上海的印刷廠會一併製作及出售慈禧與名妓的明信片畫像,這些印有外語的明信片行銷世界。

今天的金與正,在 Teixeira 眼中與慈禧類似,並在網上收獲不少色情迷戀者。金與正作為神秘隱士王國(Hermit Kingdom)的一名領導人,在 2018 年在平昌冬季奧運會首次亮相時,國外媒體便將之描繪成天使或可怕的龍女。「商業內幕」(Business Insider)將金與正與杜林普女兒伊凡卡(Ivanka Trump)相比,並指金與正的形象,淡化了人們對北韓的專制印象;「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則有專欄文章,斥金與正是金正恩的「怪僻妹妹」(Twisted Sister),形容她「雀斑臉上的神秘微笑,是經過培訓且深得信賴的皇牌洗腦工具,旨在維繫家族政權」。

Teixeira 認為,西方人出於對一個未知政權的憂慮意識,再次陷入被一位女王人物性操縱的恐懼與幻想之中。同時,互聯網令金與正化身為炙手可熱的「e-girls」,滿足了男性對金與正的種種迷戀想像。她又指,只要北韓仍是一個充滿危機及神秘色彩的國家,在網上迷戀金與正的人便會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