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戴口罩,失去的是甚麼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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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李斯特(Leicester)街頭的巡警與居民。 圖片來源:路透社

數月前,英國社會還在討論「是否要戴口罩」;到了上週,首相約翰遜終於強制規定:7 月 24 日起,在英格蘭進入商店及超級市場時必須佩戴口罩,違者將罰款 100 英鎊。儘管有此明令,加上約翰遜指「愈來愈多證據表明,戴口罩有助於保護個人及他人免受病毒感染」,但在國內,尤其保守派人士中,戴口罩與否仍有爭論。埃克塞特大學歷史榮譽教授、保守主義專家 Jeremy Black 表示:「從意識形態來看,保守派內部肯定呈現緊張狀態。」

英國政府曾堅持,戴口罩能減低病毒傳播的證據不充分,直至 6 月初,政府才勒令國民於英格蘭地區乘搭公共交通工具時遮蓋面部。衛生大臣夏國賢(Matt Hancock)近日亦指,新規定將「令人們更安心購物,且加強保護店內工作的人。」執政的保守黨改變看法以至政策,但某些保守派人士卻不盡同意。

有人認為,以法例強迫他人戴面罩,代表國家權力過度延伸、不信任國民,而人們應有自行選擇的自由;但亦有人認為,現時保護大眾,比自由主義者的觀點更為重要。英國「獨立報」指,有保守黨支持者及黨部更在社交媒體揚言,以後「一票不投保守黨」。民意調查則顯示,儘管保守黨選民整體仍對這項政策表示支持,但他們的懷疑程度,確實略高於公眾。

英格蘭地區自 6 月 15 日起,乘客乘搭公共交通工具時必須戴上覆蓋面部用品(wear a face covering)。 圖片來源:路透社

美國媒體 Politico 提到,英國保守派人士之間的爭持似乎更上升至內閣。就在首相宣佈入店戴口罩規定前兩天,內閣辦公室部長高文浩(Michael Gove)卻向英國廣播公司(BBC)表示,在店內戴口罩是「良好的基本禮儀」,但不應強制人們在店內戴口罩,並「信任人們的基本常識」。被視為保守派別離群者、脫歐黨黨魁法拉奇(Nigel Farage)亦對此不滿,他同意國民在封鎖後使用口罩,但認為「勒令」本身令人憤怒。「這樣做更有可能惹怒大家,又導致大規模的不服從行動。」

保守黨議員、前脫歐大臣 Steve Baker 則認為,以保護他人而非自身為由,要求人們戴口罩,是合理的主張。「自由的基本原則之一,是『傷害原則(harm principle)』。你可以一直揮動拳頭,直至打到別人。」反過來說,他指:「假如戴口罩只是為了保護自身,那麼強制手段就是錯誤的。」保守派智庫、政策研究中心負責人 Robert Colvile 亦稱:「難以接受以個人自由為論點而拒絕戴口罩。因為在此事上,被侵犯的,是可能令人染上致命疾病的自由,這肯定會影響他人的自由,甚至帶來死亡。」

相比歐陸與美國早前同樣有不建議戴口罩的主張,Politico 指現時歐陸各國的人都已低調的戴上口罩,又或悄悄忽略規定,而不像英國般,因口罩的問題激烈爭辯。Black 解釋,概因英國與這些國家在「政治行動及獨立本質」上有著不同傳統。「英國有不同形式的政治文化,對抗政治(Adversary Politics)的觀念,可能會令國家變得難以管治。」但他亦提醒,如何長期抗疫與如何跟中國打交道相比,前者只是小問題。「這不會是導致保守黨永遠崩潰的原因,因為保守黨還要面對更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