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遠的原爆記憶,如何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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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崎原爆資料館展出當地於 1945 年原爆後的市貌。 圖片來源:路透社

今年是廣島、長崎原爆的 75 週年,適逢 2020 東京奧運,長崎原爆資料館本來計劃藉此盛事宣揚和平價值。不料武漢肺炎疫情影響下,資料館在 4 月起關閉至 6 月初,打亂館方計劃。新任館長篠崎桂子更提到,許多原爆倖存者有感年事已高,擔心分享經歷的機會愈來愈少。

4 月本是聯合國「核不擴散條約」審議大會舉行之時,加上本應舉辦的東京奧運,篠崎一心希望向全球人士講述長崎的戰爭歷史,以至核問題。鑑於奧運會原定於 8 月 9 日閉幕,當天正好為長崎原爆紀念日,該市曾計劃在閉幕典禮宣傳和平信息。對於東京奧運推遲至明年,紐約「核不擴散條約」審議大會亦順延一年,長崎出生的篠崎稱:「我們本來希望藉著大事件,可以讓國內外有更多的人對原子彈議題產生興趣。如今失去機會,著實令人失望。」

本年 4 月成為館長的篠崎桂子,接受日本共同社訪問時坦言:「原本希望在 75 週年吸引更多遊客。」但隨即遇上疫情大流行,國家宣布緊急事態宣言,資料館亦要閉館。此前,資料館擠滿國內外遊客,以及世界各地的學生。像去年 6 月,資料館每天均吸引過千人到訪,有時單日更超過 2 千名訪客。可惜,重開後的資料館風光不再,初期每日只有大約 30 人參觀。

早年長崎原爆資料館的訪客。受疫情影響,資料館今年曾經閉館。 圖片來源:Christian Ender/Contributor/Gettyimages

篠崎認為,75 週年企劃早已被疫情陰霾打亂。眼見現時學生及旅客的參觀人次大不如前,篠崎憂慮資料館難以回復往日人頭湧湧的場面。「以前常見人們組團觀展,以後可能不會再見到這情景了。」她補充:「由原爆倖存者陪同的修學旅行導賞團跌幅最大。截至 6 月中,由倖存者組織的長崎平和推進協會,已收到 103 份取消及 188 份延期參觀申請。」

兩年前,篠崎負責在市政府內管理支援倖存者部門。眼見時間流逝,倖存者們向大眾分享經驗的機會也隨之減少。她指:「我知道許多倖存者同樣非常沮喪。因為年齡及身體狀況問題,他們正面對可能無法再分享故事的緊迫感。我不想因為疫情緣故停止 75 週年的工作,並要考慮現在可以做些甚麼。」

共同社近日的一項調查,亦反映了篠崎的憂慮。調查指,礙於年紀漸長,約 78% 受訪原爆倖存者認為,現時自己已難向他人傳達 1945 年的原爆經歷;63.1% 的倖存者同意,武肺全球大流行在某種程度上,阻礙他們廢除核武的努力。由於長者屬武肺重症的高風險群體,許多原訂出席的原爆研討會及會晤活動均告取消。現年 79 歲的木下博之(Hiroyuki Kinoshita,音譯)便表示:「我第一次準備講述核武帶來的苦難,但演講因為疫情而取消。這令人相當失望,因為比我年長的人都已過世,我開始感到,自己是時候要這樣做了。」

儘管倖存者及資料館的交流與展覽活動均受疫情打擊,但篠崎仍致力作出推廣。現時資料館已整合出網上參考資料,並由當地和平組織建立網上虛擬博物館。今年 6 月,長崎市更舉辦了一場視像會議,徵求學生意見,提出傳承歷史的最佳方法。「疫情大流行某種程度上令人反思生命的寶貴,並意識到我們的行動會帶來改變,核武威脅亦是同樣道理。我們要繼續分享『以微小的努力成就和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