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朝鮮不再?慢改的韓國職場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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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汽車集團首爾總部辦公室。 圖片來源:Ed JONES/AFP

韓國職場以深受儒家文化影響著稱。要求定期免費加班、上司下班前沒有人敢離開辦公室、前輩對後輩刻薄粗魯等等,或是人們長期以來對當地辦公室的印象。不過,曾著書探討韓國社會及職場文化的記者 Frank Ahrens 認為,隨著 X 世代以至千禧一代嶄露頭角,甚至成為公司管理層,他們正認真看待這些僵化的企業體制。今天,韓國不同財閥家族中,已有約 130 名 50 歲以下的子女晉身高層,當中更有 3 人成為會長。新一代企業領袖開始接掌公司,為固有職場文化帶來改變。

據 2018 年數據,韓國的最高每週工時冠絕發達國家,但每小時的 GDP 卻極為低下,意味該國的生產效率不彰。Ahrens 認為,年輕的韓國專才亦留意到相關問題:坐在辦公室的員工往往無所事事,只是在等待上司離開,整個國家每日便浪費了數百萬小時。如能消除這類浪費時間及精力的職場文化,將能釋放更多生產力。

Ahrens 以韓國現代集團為例,憶述自己 2013 年前,出任現代汽車全球企業傳播副總裁前的所見所聞。在團隊的辦公室,員工們按資歷排序隔間而坐;資深員工的坐位最接近上司,資淺者敬陪末座。當有職員獲晉升,則可搬到更接近上司的位置。不過,最近重訪企業首爾所在總部的 Ahrens 形容,辦公室的「隔間式農場」已翻新,新設不同大小的工作桌及休息區;員工可選擇在任何地方工作。

此外,Ahrens 指自己當年任職時,仍會在總部大堂看見所有職員都穿著正裝。時任會長鄭夢九出入大堂時,保安會清空大堂,所有職員必須待會長通過後才可繼續出入。近年,他回訪同一地方,發現過去的深色西裝、領帶幾乎絕跡 —— 職員大多以商務休閒風格示人。而且,現時年輕的現代集團員工,會現與任會長鄭義宣合照。Ahrens 表示,這種情況對外界視為最保守的韓國財閥企業而言,已是非凡變革。有時任集團員工向 Ahrens 透露,之所以出現這些改革,既因為年輕員工的心態改變,亦與企業創辦人鄭周永之孫鄭義宣有密切關係。

Ahrens 稱讚,現年 50 歲的現代集團現任會長鄭義宣,是韓國企業變革的典範。他曾在美國留學及工作,以往雖然只能在會長父親指示下擔任管理職務,但隨著職位晉升,亦開始推出一些值得注意的改革。Ahrens 表示,現時集團已容許彈性工作時間,員工毋須再於早上 8 時前抵達公司,又鼓勵團隊負責人及管理人員在網上批核文件,免去下屬將紙本交予上司審批的過程。Ahrens 解釋,如此一來員工們便能避免苦等上級空閒時才簽字,白白浪費時間。

旁人觀察,也許只認為一些韓國企業開始變得貼近西方。但 Ahrens 強調,關鍵在於現代集團以至整個韓國的企業,在保有韓國特色同時變得更全球化,而非單純模仿西方企業文化。他指,假如其他韓國企業仿傚類似的管理模式,或能預見韓國往後在保持創新能力同時,找到與之相配的企業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