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全球的外科手套生產商,卻保護不了自家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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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手套位於馬來西亞芙蓉市(Seremban)的廠房,上月因工人武肺病例增加,所以防護小組前往進行清潔消毒。

全球最大橡膠手套生產商「頂級手套」(Top Glove)在疫症中獲取破紀錄的利潤,但近日「紐約時報」專文指出,在其生產防護手套的馬來西亞廠房,卻有數千名廉價外來勞工未受保護,在惡劣環境中工作,更因此染上武漢肺炎。

病毒大流行期間,該公司供應全球約 60% 的即棄手套,9 月到 11 月淨利潤與去年同期相比增長 20 倍以上。手套生產大部分依賴低薪移民勞工,他們每月工資只有約 300 美元(約 2,330 港元),但每天要生產多達 2.2 億隻即棄手套,而且並未得到適當保護。怕被報復而匿名的員工向「紐約時報」透露,他們每天只分配到 1 個口罩,由於缺乏冷氣,工作 1 小時後汗水便會浸濕口罩,而在宿舍中,至少 20 人擠在一間全是鐵架上下隔床的單人房。

據衛生部統計,自去年 11 月以來,該公司馬國其中一個生產基地全部 11,215 名員工中,約有 5,700 人病毒檢測呈陽性,該工廠區遂成當地最大爆疫區,更有人因此喪命。29 歲的工廠警衛 Yam Narayan Chaudhary,近日在馬國雪蘭莪(Selangor)一間醫院因武肺併發症離世,朋友指他生前即使已呼吸困難,仍要等 3 天才能入院。工人都說染病工人可否入院,全取決於管理層。Chaudhary 居於尼泊爾西部村莊的兄弟 Bhabindra 直指:「我們(家人)都認為是頂級手套出問題,它無法保護自己的工人。」

該公司為免員工對外「爆料」,更有意製造令他們必須噤聲的氣氛。一名來自尼泊爾的資深手套質素評估員 Yubaraj Khadka 因拍下其他員工排隊等候輪班時,沒有遵守社交距離,並將照片交予勞工權益社運人士,最終遭到解僱,電話同時被沒收,防止相關照片再流出。公司此舉殺雞儆猴,令其他外來工不敢再挺身而出,以免落得一樣的下場。Khadka 說:「頂級手套管理層的心態,就是外來工的地位低下。如果我可以和老闆交談,我會說:『待我們好一點,要視我們為人類』。」

勞工監察機構表示,頂級手套對工人的待遇很差,但馬國中規模較小的手套製造商情況更為嚴峻,因所受審查較少,終致疫症下,多間手套生產商都有大量工人染病。勞工權益社運人士 Andy Hall 說:「在整個馬來西亞的手套行業裡,許多公司會濫收招聘費用(代理費),用債務作奴役工具,使工人不斷被強迫勞動。工人住在可怕、不衛生及擁擠的住所中;他們在危險、骯髒及苛刻的環境下長時間工作,沒有一天可以休息。」

馬來西亞人力資源部長 M. Saravanan 上月參觀頂級手套的宿舍時,也不禁稱該處生活條件「嚇人」,更說:「工人易受病毒攻擊,這是關乎他們生死的問題。」本月,馬國勞工部門終啟動 19 項調查,以確定頂級手套是否違反 5 個州政府的勞工法。勞工部門表示,預計將很快作出起訴,頂級手套亦被勒令暫停營運部分工廠兩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