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政治犯命懸一線,看普京如何活用史太林迫害技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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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瓦爾尼在今年 2 月出庭應訊的情況。 圖片來源:路透社

俄羅斯最有聲望的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在獄中持續三星期絕食抗議,命懸一線,支持者號召今晚(週三)上街示威,事態備受國際關注。有時事評論指出,普京對付納瓦爾尼的技倆,其實活用了史太林時代的鐵腕手段,只不過外加一層法律外衣,事事以「依法辦事」作口實。

俄羅斯監獄管理局聲稱,納瓦爾尼前日已經轉介監獄醫院,又稱在醫生每日監察下,確定納瓦爾尼身體狀況「令人滿意」,他亦已經同意服用維他命。但其支持者不敢樂觀,他們取得消息指,納瓦爾尼有腎功能衰竭風險,體內鉀含量處於危險水平,意味著他隨時可能心臟停歇。

納瓦爾尼已經不只一次死裡逃生,自從成為異見領袖後,他便多次遭遇暴力對待和被捕入獄,去年 8 月乘坐飛機期間,更證實身中俄製殺人化武「諾維喬克毒劑」(Novichok),幸而大難不死,轉抵德國接受治療,康復後再次以身犯險,今年 1 月 17 日回國後被捕,囚禁在「二號勞改殖民地」(No. 2 Penal Colony)。

政權為置納瓦爾尼於死地,用盡監獄體制折磨囚犯。據從 Instagram 流出的消息,納瓦爾尼在獄中患嚴重背痛,劇痛甚至蔓延到腿部,雙腿先後喪失知覺,但他只獲准見獄醫,而無法得到正規醫生診療。為捍衛囚權,他發起絕食抗議,要求可按法律自行選擇醫生。

披上法律外衣的史太林

駐羅馬資深記者 Daniel Williams 在「亞洲時報」(Asia Times指出,除了剝削醫療權利,獄方還活用了史太林時代的手段迫害納瓦爾尼,譬如在其囚犯身份證明塗上紅色條紋,意味著獄卒在晚間可每小時叫醒囚犯、囚室 24 小時燈火通明,使他難以入睡。此等措施構成肉體和精神折磨,但獄方竟然辯稱,措施是要確保納瓦爾尼不會越獄。

除此以外,囚犯在獄中還會動輒得咎,納瓦爾尼便被記錄多宗違規事件 —— 較指定時間早 10 分鐘起床、會見律師時身穿 T 恤、邀請獄卒外出喝咖啡、拒絕做體操等。僅僅觸犯其中 2 項,獄方便可借故單獨監禁囚犯,而納瓦爾尼便觸犯了 6 項。

研究古拉格的記者 Alexander Podrabinek,曾在蘇聯末代的西伯利亞勞改營待過數年,揭露政權以精神科手段對付政治犯。他分析指出,史太林犯不著以法律為名目對付政治犯,領導人簽個名便可以叫任何人受刑,普京時代則要羅列囚犯的「違規罪證」,以「依法辦事」之名加重刑罰。這是兩者的最大分別,但本質卻沒兩樣。

當然還有更多鎮壓手段,即使不在俄國也耳熟能詳 —— 指控反對派為「外國特務」、禁止任何形式的外國支援、舉辦集會要經繁瑣官僚程序、即使一個人手持橫額也要得到核准。當局甚至預告,要把納瓦爾尼旗下組織列入「極端主義」名單,支持者將被視作恐怖分子,最高可判囚 10 年。

如今納瓦爾尼團隊領導層不是鋃鐺入獄,就是流亡海外,納瓦爾尼本人也命在旦夕,其支持者更不惜代價號召上街,趁著普京在 4 月 21 日發表國情咨文,試圖發動俄羅斯史上最大型示威。究竟有多少俄羅斯人敢冒險還是未知之數,但可以肯定的是,納瓦爾尼的安危,決定了西方與俄羅斯關係的未來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