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武裝組織,合作才能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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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欽民族陣線不同,克倫尼民族進步黨(KNPP)並不信任民族團結政府,認為「緬族不時做出承諾,但都沒有兌現」;圖為 KNPP 的武裝部隊。 圖片來源:Handout/Kantarawaddy Times/AFP

緬甸局勢已由最初上街示威反軍方政變,演變至全國各地爆發武裝衝突,反抗緬甸國防軍塔瑪都(Tatmadaw)。儘管曾傳出令反軍政府陣營振奮的消息,例如有民兵成功伏擊安全部隊、克欽獨立軍(KIA)及克倫民族解放軍(KNLA)奪取軍隊基地及警察哨崗等,但印度獨立記者 Sudha Ramachandran 在智庫詹姆斯敦基金會(The Jamestown Foundation)撰文指出,各民兵組織及反對派人士必須思考如何團結合作,才能真正推翻軍政府政權。

今年 5 月,以全國民主聯盟(全民盟)成員為主、反軍事政變的民族團結政府(National Unity Government,NUG),宣佈組建緬甸人民國防軍(PDF),獲部分民族武裝團體支持。上月 22 日,曼德勒人民國防軍(Mandalay PDF)與塔瑪都在曼德勒交火,是雙方首次在主要城市地區爆發武裝衝突,標誌著民兵活動範圍從農村不斷擴大,使塔瑪都面臨更大壓力。不過,Ramachandran 憂慮 PDF 的戰力,不足以跟塔瑪都長期交戰。

自行製作槍支的 PDF 成員。 圖片來源:STR/AFP

PDF 能否獲得絕大多數少數民族武裝力量支持,或許是武裝對抗成功的關鍵。有媒體在 5 月初報道指,雖然少數民族支持組建 PDF,但尚不清楚大家是否都願意在同一旗幟下作戰。即使反對現政權,但少數民族並不完全信任過去掌權時曾疏遠自己的 NUG。Ramachandran 也引述其他緬甸媒體指,截至 7 月 2 日,只有欽民族陣線(Chin National Front)宣佈加入 PDF。

武裝差距及戰力,也是長期對抗的另一考慮。Ramachandran 指,PDF 的前身、1988 年軍方政變後成立的全緬甸學生民主陣線(ABSDF),無法應付游擊隊的艱難生活;而現時許多加入 PDF 作戰的人,也是不習慣叢林及村莊艱苦生活的城市青年。她指出,不少人缺乏軍事技能、思鄉情切,也有人在叢林生活中病死,令人擔心新一代民兵無法在游擊生活中存活。更重要的是,PDF 仍缺乏軍事領袖去指導部隊。

PDF 的地方部隊在對抗塔瑪都方面,確實取得一定成果,但反抗陣營中,部分兵員的裝備仍然簡陋。例如 4 月才新建的欽邦國防軍(Chinland Defense Force,CDF),只能使用彈弓及土製獵槍與塔瑪都戰鬥。5 月 CDF 曾成功阻截塔瑪都增援部隊,並控制欽邦敏達鎮(Mindat),但當塔瑪都使用直升機將部隊及武器運至當地,欽族戰士亦只能撤退。

擁有約 35 萬士兵、長期與國內其他民兵組織戰鬥的塔瑪都,畢竟是東南亞第二大武裝部隊。Ramachandran 認為,PDF 要對抗塔瑪都,就必須達到國家軍事力量級數,並在全國各地包括邊境組建更多地區部隊,以及獲得其他裝備精良、戰鬥經驗豐富的少數民族武裝組織(EAO)支持。

目前,PDF 與各少數民族武裝組織之間亦有合作。許多逃往邊境地區的青年正受後者庇護,並接受武器及戰鬥訓練。4 月,緬族人口為主的中部地區,出現針對塔瑪都空軍基地的零星攻擊,當中也能看到 KIA 及 KNLA 等少數民族武裝組織,向緬族武裝組織提供導彈支援。

然而據 Ramachandran 觀察,這種合作關係十分基本,且不牢固。原因是緬族主流支持的全民盟,在執政期間幾乎無視其他少數民族的處境,許多全民盟領導人更公開敵視少數民族,不願與他們分享權力,也沒有推動其對聯邦制的承諾。因此,現時部分少數民族武裝組織仍對全民盟的示好十分謹慎,只有少數組織認為,現在與全民盟合作,能在其重新掌權後獲得好處。

無論如何,最近在曼德勒發生的武裝衝突,反映緬甸局勢升級,主要城市正成為武裝衝突戰場。儘管戰鬥地區擴大,塔瑪都需要在全國範圍分散力量應付之,但 Ramachandran 提醒,若少數民族武裝組織與 PDF 未能真正團結,他們的行動最多只能打擊塔瑪都,卻無法推翻其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