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術討論中,參與者理論上要有一定的教育程度、學養及修養。雖然就我的理解,他們通常只有第一項及格,現實的學術界只是一個爭風吃醋的醬缸。而理論上,你寫的文章也需要有根據、合乎邏輯地證明你認同的東西是對的,或者反對的東西是錯的。
但是如之前說過,媒體不是學術,社交媒體也不是學術。網絡文章屬於社交媒體,主要用途在於說服讀者、煽動情緒,或改變他們對事情與人的認知,難以用來探求真理,也不會有太多人認真去探求真理。
因為大部分的文章讀者都不是嚴謹認真、充滿懷疑與究真精神的人,他們只希望聽自己想聽的東西。這樣說雖然有點令人難受,又或者你看到時會想要抗議說「我就是究真的人啊」之類,但我指的是大部分人。
這代表文章其實並不需要經得起邏輯與事實驗證。因為在我們的人類文明,特別是東方社會中,很多人都沒有受過邏輯訓練,就算有,也通常沒有放在心上。
不合邏輯但聽起來很有說服力的話,往往比合符邏輯的發言有更好的效果。原因很簡單,大部分人想東西都不合邏輯,合邏輯的發言對他們來說通常是異類,因為這跟他們所想或覺得理所當然的東西並不一樣,所以會感到突兀甚至排斥。不合邏輯的言論反而更接近他們腦子裡想的東西,使他們較為認同。
這很諷刺,卻是事實。你正正經經地說嚴謹的東西並推出結論,有些人、甚至大部分人都會因為理解不到精密的推論而感到抗拒。反而一些奇怪但直觀的想法會更易被接受,例如冬天較冷所以太陽較遠,夏天較熱所以太陽較近等,因為這比較接近他們的認知。由此可見,人類接受的並不是最接近真相的言論,而是最接近自身認知的言論。
結果你會發覺,正理歪說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即使內部邏輯結構嚴謹,但若要有較好的效果,呈現給公眾的手段和寫法往往需要不合邏輯。如果你的目標只是傳教,那麼只要結論相同,就算理由不對也會成功。
至於你說,為何不能讓所有人都以正確的理由去相信正確的事?我只能說,這是需要從 DNA 去改善的問題,不是一介寫文人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