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國家下的囚權問題:血腥的南美監獄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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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監獄暴動後,鄰近監獄有囚犯高舉寫上「我們要和平」、「法律在謀殺我們」的橫額。 圖片來源:路透社

當一個地方法治得不到保障,囚犯就成為弱勢之中的弱勢,可能受盡各方勢力欺凌。9 月 28 日,南美國家厄瓜多爾的海岸監獄(Litoral Prison)爆發嚴重暴亂,有至少 118 名在囚人士遇害。類似事件在南美國家時有發生,布里斯托大學的國際法教授 Malcolm Evans 就在學術平台 The Conversation 分析背後原因,並喚起對囚權問題的關注。

在南美,監獄騷亂很常見,而且十分血腥,在這次暴動事件死去的 118 名囚犯中,就有 6 人被其他囚犯斬首。其實早在今年 2 月,厄瓜多爾監獄已經爆發過大型幫派衝突,造成 3 間監獄共 79 人死亡。而在 7 月的時候,海岸監獄亦有另外 22 名囚犯被殺害。截至年頭,厄瓜多爾全國只有不到 4 萬名在囚人士,單計這 3 波衝突,已經奪去當中 0.5% 人的性命。Evans 提醒,厄瓜多爾並非孤例,在不少南美國家如巴西,亦時不時爆發類似悲劇。

Evans 指出,大部分南美監獄騷亂的直接根源,是敵對幫派鬥爭。南美國家的街頭暴力問題本來就十分嚴重,各個黑幫山頭林立,衝突亦蔓延到監獄內,只要一些小磨擦,就有可能爆發大型毆鬥。而且在監獄裡,很多時並沒有保持中立的選擇,囚犯大多被迫要靠邊站以得到保護,否則會慘成各方欺凌的對象。監獄騷亂因此成為幫派之間操演權力的「舞台」(theatre),用以爭逐和投射影響力。

不過,監獄騷亂也反映了更深層次的治理問題:政府已經無法有效管理設施,令囚犯可輕易獲取槍械和手榴彈。同時以厄瓜多爾為例,該國監獄嚴重超荷,直到 2020 年 1 月,收容量足足高達 133%,根本無法正常運作。在 10 月 2 日,亦即海岸監獄爆發暴動後 4 日,厄瓜多爾政府宣佈特赦大約 2,000 名囚犯,他們多為長者、婦女和傷病人士,以圖紓緩監獄的擠迫問題。方案受到各界歡迎,不過 Evans 認為作用微弱,因這批人士大多並非囚於海岸監獄等高度設防設施。

Evans 坦言,當地懲教局方的職權能力確實很有限。當局可以執行更高壓的管治措施,在短期內遏制混亂場面,但始於不是長治久安之策,長遠來說可能只會滋生更多暴力。另一個坊間建議是採取區隔政策;現時局方只會把不同幫派各自集中囚禁在同一監獄的不同部分,有人就認為當局應索性把不同幫派的人押往不同監獄,以減少衝突機會。Evans 認為這個方案又會衍生其他問題,例如令家人更難探訪在囚人士,變相令他們要更倚賴獄中的幫派成員。

他認為,監獄只是整個大社會的縮影,要解決監獄暴力問題,需要更大型的社會改革,打破人們對幫派的依賴。那些幫派在社區的網絡根深蒂固,可以輕易觸及在囚人士的家人和朋友,令他們無法在獄中抗拒老大們的指令。只有當整個政府正常運作,足以維持社區安寧,問題才會得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