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無人機空襲:長達二十年的戰術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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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美軍機械師在伊拉克基地中為一部 MQ-1 掠奪者無人機裝填地獄火導彈;圖片攝於 2008 年。 圖片來源:SABRINA JOHNSON/US AIR FORCE/AFP

隨著科技進步,一眾軍事強國動用的士兵也愈來愈少,取而代之的是各種高科技產品,其中包括普羅市民很常聽到的無人戰機。在 2001 年 10 月 7 日,美軍首次用無人機空襲阿富汗的塔利班據點,至今剛好 20 年,而且美國今天的對手依舊。「麻省理工科技評論」就刊登文章,批評以無人機空襲是失敗戰術,花了很多人力物力,也做成大量平民死傷,卻未能收到軍事效果。

今年 8 月,美軍撤軍後不久,塔利班旋即重奪阿富汗控制權。一位束黑鬍子的男子,手持步槍走在街頭、拜訪多名前高官政客,又主持多場週五佈道會。這位中年男子名叫哈卡尼(Khalil Haqqani),他並非等閒之輩,而是塔利班的第三號人物,領導激進軍事派系「哈卡尼網絡」(Haqqani network)。早在十年之前,美國就懸紅 500 萬美元誓要追殺他,期間發動多次無人機空襲。美軍一度以為他早已喪生,但現在他卻大搖大擺現身首都喀布爾,並當上新政府的難民部長。

那麼問題出現了,究竟這些年頭針對他的空襲行動,炸死的都是甚麼人?

今年 8 月 20 日,一度被認為已經喪生的哈卡尼,在喀布爾一間清真寺發表演說。 圖片來源:MARCUS YAM/LOS ANGELES TIMES

美國國防部一貫的講法是「恐怖分子」,可是美軍在阿富汗的撤軍行動,就反映了這或許並非事情真相。8 月 26 日,伊斯蘭國武裝分子在喀布爾機場發動自殺式炸彈襲擊,至少 60 名阿富汗平民和 13 名美軍喪生。於是在 8 月 29 日,美軍嘗試以無人機空襲伊斯蘭國據點以作報復,卻不幸殺害無辜的一家十口,當中一名遇難者是美軍的當地翻譯員,已獲美國政府批出特殊移民簽證,其中七人更加只是小童。

過去,美軍多是空襲偏遠的鄉郊地區,一般人根本難以求證美軍的說法,但由於 8 月 29 日的行動發生於喀布爾市中心,記者和調查人員可以輕易抵達現場。在 8 月 30 日,「紐約時報」刊登了詳細的調查報道,包括訪問了受害者家屬,揭發美軍錯殺平民,政府才急忙改口風形容事件是一場悲劇。「麻省理工科技評論」批評,其實早在 2001 年 10 月,美軍歷史上第一次無人機空襲行動中,已經犯下同樣的過錯。

當時美軍派出配置了「地獄火」(Hellfire)導彈的掠奪者無人機轟炸坎大哈,那裡不單是塔利班的根據地,亦是其精神領袖奧馬爾(Mullah Omar)的家鄉。那次行動共發射兩枚導彈,擊斃了一群戴頭巾、束鬍子的男子,但美軍事後發現奧馬爾其實並不在那班人當中。在之後十多年,奧馬爾一直成功避過「精準」的無人機空襲,直到 2013 年因為肺結核病逝,據報其藏身之處其實一直離美軍基地不遠。而在追殺奧馬爾的過程中,不單虛耗大量軍費,更甚是塗炭生靈。

一位前美軍無人機工程師向「麻省理工科技評論」表示,無人機的精準度一直成疑,在行動時難以分辨武裝分子和普通農民。而根據「衛報」報道,2004 年到 2014 年期間,美軍派遣無人機追殺 41 名身處巴基斯坦和也門的目標,卻做成超過 1,100 人死亡,其中大部分目標人物至今依然生還,例如哈卡尼以及阿爾蓋達首領查瓦希里(Ayman al-Zawahiri),後者更加剛剛出版新書。非牟利組織新聞調查局(Bureau of Investigative Journalism)在 2014 年的數據顯示,只有 4% 無人機空襲死者是武裝分子。

評論認為,美軍不應盲目迷信科技,但同時也指出多次避過空襲的塔利班高層,卻又正陷入同樣的迷思,正建立屬於自己的無人機軍團,並向當地傳媒表示他們的無人機系統非常精確,形容是他們最強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