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秘史】猶太難民加入美軍,任務卻是侍奉納粹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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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動畫紀錄片「絕密戰俘營:納粹精英在美國」截圖。

一群逃離納粹德國的猶太難民,二戰時加入美軍,一心要親手消滅納粹黨,卻因通曉德語而獲派秘密任務,專門服侍被俘虜的納粹精英,以收集情報及使他們歸化美國。Netflix 最新半動畫紀錄片「絕密戰俘營:納粹精英在美國」(Camp Confidential: America’s Secret Nazis)就揭開這段秘史,猶太老兵憶述全家被納粹黨所殺,自己卻要奉命娛樂納粹精英,箇中精神折磨近乎把人逼瘋。

這個美軍秘密部門稱為 PO Box 1142,位處維珍尼亞州北部的費縣(Fairfax County),毗鄰首都華盛頓。名義上是納粹戰俘營,實際上卻好比設備完善的俱樂部,有網球場、游泳池等,曾經囚禁納粹情報高官蓋倫(Reinhard Gehlen)和火箭科學家馮布朗(Wernher von Braun)等人。

在這段全長 35 分鐘的紀錄片中,兩名受訪猶太老兵 Arno Mayer 和 Peter Wiess 憶述,他們獲美軍委派到營中,沒有授予任何軍銜,所有行動必須保密。數週後,他們得知自己將要與納粹戰俘生活,為美國套取重要情報。「這實在令人不太舒服,有些人是真正的納粹主義者,他們一逮到機會就可能當場殺了你。你知道我是猶太人,他們亦都知道。」

在那個前太空時代,德國掌握了最頂尖的火箭技術,發明 V2 火箭飛彈準確地攻擊英國目標。PO Box 1142 取得最重要的情報,就在於揭發 V2 火箭工廠位置,令盟軍得以先發制人摧毀廠房。在紀錄片其中一幕,猶太士兵曾經以牙還牙對付前納粹高官,如假裝施放毒氣,成功迫令對方就範。

1941 年 3 月馮布朗(前排右二)與眾納粹官員合照。 圖片來源:German Federal Archive/Wikimedia Commons

隨著戰事臨近尾聲,美軍開始把戰時盟友蘇聯視為敵人,冷戰已經在暗地裡展開。美國通過「萬字夾行動」(Operation Paperclip)吸納 1,600 名納粹科學家和工程師,以免他們落入蘇聯手中,最著名的是 V2 火箭總設計師馮布朗。PO Box 1142 任務也突然改變,猶太士兵如今被委任為「士氣官」(morale officer),專門招待這班納粹精英,盡可能滿足他們所有需要,陪同做運動、去夜總會、看電影,使他們放下心防融入美國。

片中猶太老兵坦言,很多科學家明明是納粹幫兇,卻未受任何懲罰。那邊廂,馮布朗要求為歐洲家人買禦寒衣物;這邊廂,有猶太士兵得知親人悉數被納粹黨所殺,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服侍馮布朗以滿足其家人需要。「究竟搞甚麼鬼?我想對付德國人,明明對他們恨之入骨,但卻落得要做那種事,真是太瘋狂了。」

紀錄片幕後的以色列製片人 Mor Loushy 向英國「衛報」解釋,他們進行數小時的訪問後,無不對箇中細節感到震驚。「我聽得發抖,猶太難民與可能捕捉他們的納粹高層,竟然發展難以置信的關係。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受訪者從未向別人談及此事,甚至未有向妻兒透露半句,原打算把秘密一同帶進墳墓裡去。」

最終馮布朗不但成功歸化為美國人,還迎接家人到美國定居,其專業科學知識最終發展成舉世知名的阿波羅計劃,令美國領先蘇聯登陸月球,馮布朗也因此被奉為美國英雄。這個結果就歸功於戰時的努力,以全力阻止蘇聯獨得德國科技,Arno 在訪問說:「冷戰開始得比任何人想像早得多,我做那些事都和冷戰有關,但當時還不知情。」

然而,馮布朗的納粹往跡始終未有被追究,而 PO Box 1142 營地也在戰後被夷為平地,製片人 Daniel Sivan 帶點唏噓地表示,可聽得出受訪的猶太老兵,對這段往事充滿複雜糾結的情緒 —— 他們既對自己當日成功套取重要情報感到自豪,但對於逢迎納粹科學家,幫助馮布朗成為日後的國家英雄,他們卻隱隱地為此感到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