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慧思 —— 下一位英國女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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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慧思於本月中舉行的 G7 外長會議發言。 圖片來源:路透社

英國首相約翰遜今年 9 月調整內閣,將藍韜文(Dominic Raab)調任為副首相兼司法大臣,擢升原國際貿易大臣卓慧思(Liz Truss)接任外相一職,成為保守黨史上首位(兼英國史上第 2 位)女外相,英國更有評論指,卓慧思有成為繼戴卓爾夫人及文翠珊後第 3 位女性首相的野心。

卓氏家世毫不顯赫,父母分別是大學數學教授及護士,自小受教於政府資助的中小學,在講求門第家境的英國政壇甚為罕見,尤其是在她身處的保守黨 —— 2017 年一屆國會以前,近半數該黨議員皆出身自學費不菲的私立學校,例如約翰遜就是畢業自有首相搖籃之稱的伊頓公學(Eton School)。

有趣的是,卓慧思的政治立場可謂涉獵左中右所有光譜,她從小活在被視為「工黨中的左派」的家庭,父母工餘積極參與反核及裁軍等社運;她於小學扮演時任首相戴卓爾夫人時,也不願在模擬選舉投票給自己飾演的首相。不過,當她在牛津大學就讀哲學、政治學及經濟學學位(Philosophy, Politics and Economics)時,卻又成為該大學自由民主黨學會(Liberal Democrats club)主席,該黨被視為介乎工黨的左翼主張及保守黨右派作風的重要第三黨派。卓慧思日後回憶這段個人歷史時,自嘲「人年少時總會做錯事,有些人吸毒,有些則加入自民黨」。

她畢業後先後任職於石油公司蜆殼及通訊企業大東環球,並於 1996 年加入保守黨。她曾解釋,因其經濟理念信奉自由市場路線,並逐步發展成為她的個人價值信念。一言以蔽之,即只有持有自由價值(liberal value)才足以推動真正有為的政治行為。

不過,卓慧思早年政治生涯頗為崎嶇,她曾先後在 2001 年及 2005 年兩次競逐國會,均告失敗,直至 2010 年才在卡梅倫或明或暗的保送下首次當選下議院議員;即使在 2014 年首次入閣,但就任不久便發表被視為不甚光彩的「芝士演說」(Cheese Speech),在當年的保守黨大會上嚴辭批評英國市場上有 3 分之 2 的芝士依賴進口「實屬恥辱」(That is a Disgrace),引起政壇一番訕笑。當文翠珊在 2017 年拜相後,她也一度被調離司法大臣之職,改任只能列席內閣會議(also attending the cabinet)而非正式閣員(full cabinet rank)的財政部首席秘書,被外界視為降職。

有觀察家認為卓慧思份屬苦幹型的政客,在缺乏鎂光燈的政策制定上難有出頭之機時,她未有心灰意冷,幾乎在調/降職的同時,開始賣力經營自己的 Twitter 及 Instagram 帳號;而本來份屬留歐派的她,又在 2016 年脫歐公投底定後,搖身一轉支持按程序脫歐,更率先表態支持約翰遜競逐保守黨黨魁。其待機而行的心態,使她得到約翰遜的賞識,獲任命為國際貿易大臣(Secretary of State for International Trade)。

卓慧思多次流露競逐保守黨領導的志向,外界亦視她為英國首相的潛在人選。事實上,根據民調,卓慧思現時屬保守黨內民望最高的下議院議員,支持率達到難以置信的 82.8%。此外,她就任國際貿易大臣的兩年間亦富有政績,例如在後脫歐此一不明朗時期內,成功與 68 國簽訂貿易協議。她善於將「自由價值觀」放入主政領域的作風,更被視為一個有抱負及願景的政客。

當然,卓慧思欲在保守黨以至英國政壇更上一層樓也存在隱憂,例如約翰遜將她安於外相一職,頗有讓她遠離內政、避免功高蓋主的考慮。外界也憂慮缺乏實際外交經驗的她,是否足以面對又一次利比亞內戰或撤軍阿富汗規模的國際危機,畢竟她的前任藍韜文,正因在阿富汗危機處理失當而被撤換。頗堪玩味的是,她與藍韜文之間正正是保守黨內現存的瑜亮之爭,尤其二人最近就志奮領莊園使用權才上演一場明爭暗鬥,外加財相辛偉誠(Rishi Sunak)作為保守黨內超新星的挑戰,後約翰遜的保守黨之爭可謂波譎雲詭,暗戰連場,值得留意。

九十後,旅居倫敦,醉心歷史文化、流連光影世界、愛好科技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