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的國殤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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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以白布覆蓋「國殤之柱」範圍,將其拆件移走。 圖片來源:Louise Delmotte/Getty Images

12 月 22 日晚,香港大學校委會以雕像日久老化,以及於校園展示或觸犯本港刑事罪行條例為由,漏夜把「國殤之柱」斬件拆除。「國殤之柱」由丹麥知名藝術家高志活(Jens Galschiøt)創作,在香港大學屹立近 24 載,紀念 1989 年六四天安門事件的死難者。而其實世界上還有另外四座「國殤之柱」,每一座都遙相呼應,展現對人道主義的關懷,紀念受苦難的人民。

意大利:羅馬

1996 年 11 月 13 日,世界糧農組織在羅馬召開一連 4 日的峰會,集合各國代表一起商討全球糧食短缺問題。高志活等 25 位丹麥藝術家到羅馬抗議,他們印刷了 60 張「鈔票」,每張都印上飢餓兒童的樣子,批評全球財富分配不均,並提醒發達國家,人民在過度消費的同時,很多人正在飢寒交迫中逝去。另一件藝術品則是全球第一座「國殤之柱」,以銅製,長高 7 米,聳立在世界糧農組織的非政府組織會議舉辦地點 Ostiense Air Terminal 前,向世人展示飢餓者的痛楚。

墨西哥:墨西哥城/艾克泰爾

1999 年,有人向香港的「國殤之柱」獻花。 圖片來源:路透社

1997 年 12 月 22 日,墨西哥恰帕斯州一條名為艾克泰爾(Acteal)的村莊,有 45 名索西族人正在教堂祈禱,他們是一班名為「蜜蜂」(Las Abejas)的和平主義者,當中有老弱婦孺。可是,一隊軍隊突然闖進教堂,把他們無情屠殺,史稱「艾克泰爾屠殺事件」(Acteal Massacre)。高志活於是在 1999 年製作墨西哥版「國殤之柱」,高 8 米重 3 噸,由超過 50 個痛苦扭曲的身驅組成,初時設立在墨西哥城的 Chapultepec Park,並參與當年的五一大遊行,雕塑後來遷往艾克泰爾,安放至今。

巴西:巴西利亞/貝倫

1996 年,巴西捲起一場「無地農民工運動」(Movimento dos Trabalhadores Rurais Sem Terra),4 月 17 日,一班無地佃農霸佔了帕拉州一處私人牧場,要求政府推動改革。後來軍警闖入清場,並亂槍掃射,至少 19 名農民慘死。2000 年,高志活在巴西右翼政府反對下,在國會門的「三權廣場」(The Square of the Three Powers)設立了巴西版「國殤之柱」,要求政府、國會、法院三權要為國內的不公負責。後來,「國殤之柱」被遷移到帕拉州首府貝倫的中央廣場。

丹麥:哥本哈根

最後一座「國殤之柱」,於 2020 年在丹麥哥本哈根國會外設立,展出期為 3 個月,目的是要聲援香港的反送中運動。雕塑同樣高 8 米,融入了香港抗爭者的元素,如頭盔、眼罩和豬嘴等。整個創作過程得到綠黨(Alternativet)和國際特赦組織丹麥分會支持,但遭到中國政府強烈反對,指責是「反華雕塑」、「美化香港激進暴力分子」、「企圖干涉香港事務和中國內政」。高志活當時指出:「香港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我們的支持。只有我們在西方,才可以阻止中國派出軍隊進入香港。」

高志活形容整個「國殤之柱」系列創作,是對世人的一個警告和提示,讓令人羞恥的事永遠不要再發生(The sculpture serves as a warning and a reminder to people of a shameful event which must never reoccur)。2012 年,巴西兩名涉及屠殺農民的警官被分別判刑 258 年和 158 年。2020 年,墨西哥政府承認「艾克泰爾屠殺事件」的責任。2021 年,香港大學決定拆除「國殤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