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克騷亂,背後是政權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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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薩克總統托卡耶夫。 圖片來源:Pavel AleksandrovTASS via Getty Images

哈薩克爆發國家獨立以來最嚴重騷亂,甚至令俄羅斯介入鎮壓示威浪潮。除了民眾示威,政權內部同樣動盪。前總理馬西莫夫(Karim Massimov)的國家安全委員會(KNB)負責人職務,於本月 5 日被總統托卡耶夫免職,翌日再因叛國罪被捕;有指事件可能牽涉哈薩克政權內鬥

總統托卡耶夫向來被視為納扎爾巴耶夫幕後操縱的傀儡。2019 年,納扎爾巴耶夫卸任總統後,一直保留國家安全會議(Security Council of Kazakhstan)主席一職,直至本月 5 日起由托卡耶夫接掌職務。納扎爾巴耶夫宣佈去職,似乎反映其政治力量邊緣化。英國廣播公司(BBC)派住阿拉木圖採訪的記者表示,愈來愈多跡象顯示,近日事件與哈薩克統治精英內部權力鬥爭有關。

哈薩克前總理馬西莫夫。 圖片來源:路透社

另一方面,馬西莫夫一直是該國政壇重量級人物兼前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忠實支持者。2007 至 2012 年,以及 2014 至 2016 年間,馬西莫夫曾出任總理,當時總統就是納扎爾巴耶夫;而自 2016 年起,馬西莫夫就一直領導情報部門 KNB,歐亞新聞網(EurasiaNet)指,處理異見正是納扎爾巴耶夫治下最重的政治任務。但現時,托卡耶夫以國內情報及安全部隊未能注意國內「受外國訓練恐怖分子」威脅為由,聲稱他們是騷亂的幕後黑手,更成為其清洗納扎爾巴耶夫勢力的藉口。

馬西莫夫與托卡耶夫原本是納扎爾巴耶夫的親信、代理人,但在這次大規模騷亂裡,托卡耶夫竟拘捕馬西莫夫。政治風險管理公司 Prism 分析部門主管 Ben Goodwin 形容,馬西莫夫是納扎爾巴耶夫政權的幕後顧問。「從他被捕的公開聲明顯示,總統托卡耶夫正以人們始料不及的方式採取極為大膽的行動 —— 清除納扎爾巴耶夫集團的殘餘力量。馬西莫夫去職及被捕,不僅因為抗議活動,實際上,納扎爾巴耶夫的盟友和家人也被趕下台。」

至於托卡耶夫歡迎集體安全條約組織(CSTO)部隊來到本國鎮壓示威,分析認為,此舉是托卡耶夫爭取俄國主導的集體安全條約組織支持,鞏固自己地位、對抗國內政治對手的工具。此外,清除前朝政治勢力的托卡耶夫,也要設法防止有人乘當前混亂場面發動宮廷政變。歐亞新聞網報道指,托卡耶夫選擇了「自己人」—— 負責保護總統安全的部門負責人薩金巴耶夫(Yermek Sagimbayev),取代馬西莫夫的 KNB 職務。

專制政權內部鬥爭,似乎只是換人掌權的問題,但流亡海外的另一位前總理卡熱格爾金(Akezhan Kazhegeldin),有不同意見。卡熱格爾金接受美國「新聞週刊」(Newsweek訪問時,對換人帶來的漸進式變革(progressive change)表示樂觀。「自他接任以來,托卡耶夫從未真正掌權,他一直都是二號人物。我希望他自 1 月 7 日起真正掌權。我相信這是真正要改變的訊號⋯⋯ 至少是變革的開始。且看事情怎麼發展。」

然而,如美國國務卿布林肯所言:「一旦俄羅斯人進入你家,有時很難讓他們離開。」喚來俄國介入、稱示威者是武裝匪徒、授權部隊可毋需警告而開槍的托卡耶夫,能為國家帶來甚麼改變,或者不能過分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