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黃昏工藝:象牙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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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波拿巴路(Rue Bonaparte)上的象牙工藝小店。 圖片來源:Mappiness/Twitter

象牙本是雕刻家愛用的素材,卻導致大量大象被殺;隨著國際象牙貿易被禁,相關工藝品市場亦迅速沒落。在巴黎精品店林立的波拿巴路(Rue Bonaparte),一間招牌寫著「Ivoire」的小店內,一名老人正在窗前的工作枱修復象牙製品,他代表的,可能是歐洲最後一批象牙雕刻家(ivoirier)。

93 歲的 Pierre Heckmann 指,其雕刻象牙的技術乃由祖父輩開始世代相傳,他們使用的工具及機器完全相同,從金屬銼刀到曲線鋸,自 1800 年代以來就沒有改變。但 Heckmann 可能是家中最後一個從事該行業的人,其 39 歲的孫子 Nicolas 現在雖然與他一起工作,但只負責店內的銷售。

堅硬的象牙自古被視為珍貴的雕刻材料,例如已知最古老的人形雕塑之一、至少擁有 35,000 年歷史的「霍勒.費爾斯的維納斯」(Venus of Hohle Fels)。在 1900 年代初期,英國航運業務繼承人、作家兼名媛 Nancy Cunard 亦曾戴上十多隻象牙手鈪收藏拍攝人像照,蔚為風潮。但隨著象牙需求增長,象群大量減少,各國終於採取行動,到 1989 年國際象牙貿易被禁止。

法國實施的限制,更改變了 Heckmann 的工作,他說:「我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製作雕塑,到大約 5 年前的一項法律迫使我停下。現在我只能出售 1947 年以前的象牙製品。Heckmann 目前主要從事修復工作,像是十字架雕刻中耶穌失去的腳,他會雕刻新腳安裝上去。為了修理,他的盒子裡裝滿祖父和父親留下的象牙碎片,這些暗米色的象牙塊經拋光後,會露出光滑的奶油色。

Heckmann 年輕時在法蘭西藝術院學習,他說:「我接受過硬木和大理石雕刻訓練,因象牙很硬。」下課後,他就回店裡跟父親學習使用象牙。18 歲時 Heckmann 製作出第一尊裸體維納斯雕像,成為真正的象牙雕刻家。他慨嘆,其所在的聖敘爾比斯教堂(The Church of Saint-Sulpice)社區變化極大:「過去商店都出售宗教物品,現在都是衣服。」不是售賣昂貴時裝,就是賣貴價朱古力及馬卡龍。

不過,這間專門工藝店仍有穩定的生意額,Heckmann 解釋:「每日約有 5、6 個顧客來維修,還有 5、6 個顧客購買古董象牙。」多年來,他與家人收集的作品吸引了不少當地顧客,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象牙愛好者。像珠寶設計師 Salama Khalfan 就很喜歡這間店,直言:「我在這裡找到靈感。」店內工藝品價格約在 2,000 歐元到  5,000 歐元(約 17,600 至 44,000 港元)不等,但並非所有物品都如此昂貴,像象牙串珠手鏈就只售 45 歐元(約 400 港元),Heckmann 指這反映:「象牙首飾今天沒那麼流行,已經過時了。」

雖說過時,但 Heckmann 仍未有退休計劃,「繼續工作很重要」。他一邊說,一邊輕輕銼著手鈪的粗糙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