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童獨裁者:斯特羅斯納

A+A-
斯特羅斯納統治巴拉圭期間的遇害者;攝於 2013 年。 圖片來源:NORBERTO DUARTE/AFP

很多「獨裁強人」對外樹立威嚴、強悍,以至神聖的形象,但內裡其實患有各種社交障礙,會自戀、狂躁,乃至有各種怪異癖好。南美洲的巴拉圭,於 1954 至 1989 年期間受獨裁者斯特羅斯納(Alfredo Stroessner)鐵腕統治,數以萬計的人遭殺害或者被酷刑虐待。近年,巴拉圭當局就調查斯特羅斯納及其親信的戀童暴行。

斯特羅斯納是南美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獨裁者,長達 35 年。1954 年,由於時任總統查韋斯(Federico Chavez)希望扶植國民警察部隊,抗衡強大的軍隊勢力。當時作為軍隊領袖的斯特羅斯納於是發動政變,推翻查韋斯,並在同年舉行大選,當中只有自己 1 位候選人。其後他 7 度連任,每次都以極大比數勝選。直到 1987 年巴拉圭一直維持緊急狀態令,每 90 天延長一次,公民社會被全面打壓。要到 1989 年,斯特羅斯納被另一場政變推翻,巴拉圭才慢慢步向民主。

斯特羅斯納;攝於 1986 年。 圖片來源:Patrick AVENTURIER/Gamma-Rapho via Getty Images

在其任內,巴拉圭社會混亂不堪。政府嚴重貪污腐敗,軍隊被指參與走私可卡因、電子器材和名貴車輛,外界估計斯特羅斯納家族累積多達 50 億美元身家。最可怕的,是斯特羅斯納以血腥手段鎮壓異見人士,經常有市民在光天化日下被軍隊擄走。根據巴拉圭「真相及正義委員會」(Truth and Justice Commission)的數字,斯特羅斯納執政期間,至少 423 人被政府殺害或者失蹤,18,722 人被酷刑虐待,3,470 人流亡。而在 60 到 70 年代的巴拉圭,人口只有約 200 萬,還不到香港一半。

一些年輕女性的遭遇十分可悲。有巴西媒體形容,斯特羅斯納是「戀童獨裁者」(pedophile dictator)。自 70 年代起,陸續有西方媒體砲轟巴拉圭政府涉及人口販賣,斯特羅斯納本人及其幕僚更涉嫌強姦少女,但當地政府到 2016 年才責成司法部開展調查。報告指,斯特羅斯納在首都亞松森的薩赫尼區(Sajonia)有一個綁架和性侵兒童的秘密基地,受害人年紀最輕只有 8 歲,絕大部分年僅 10 至 15 歲。而這類基地或者偏佈全國。

根據 2017 年新聞紀錄片「沉靜的街道」(Calle de Silencio),紀錄了薩赫尼區一位鄰居的講法:「在晚上 10 點、11 點的時候,斯特羅斯納會獨自駕駛一輛很大的舊車駛入街道。過程中沒有保安陪同,他泊好車輛後,會和附近的人敬禮,就與往常一樣,到凌晨 3 點會若無其事地離開。」據報告所指,斯特羅斯納平均每月會強暴 4 名少女,30 年間大約強暴了 1,600 人;而且其一些親信也犯下同樣的惡行。受害人很多時從偏遠郊區小鎮被擄走,令市民人心惶惶。

不過,巴拉圭政府的調查仍面對很多阻滯,只有極少數當年的性侵受害人願意走出來作供,例如已經移居阿根廷 40 年的茱麗亞奧佐里奧(Julia Ozorio出書指控自己被一名將軍禁錮強暴長達兩年。絕大部分受害人不願公開指控,是因為斯特羅斯納的支持者依然在軍隊,以及執政的國家共和聯盟(Colorado Party)擁有強大影響力,人們都擔心被報復;而現任總統阿布鐸(Mario Abdo Benitez),正正是斯特羅斯納私人秘書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