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鎮壓暴行:伊朗領袖被控反人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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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11 月,伊朗全國有示威者上街,抗議政府調高能源價格。 圖片來源:Mehr News Agency/Wikimedia Commons

2019 年伊朗爆發大規模示威,多達 1,500 名示威者被殺。事後有海外異見人士成立伊朗暴行法庭(Iran Atrocities Tribunal),指控 160 名官員干犯反人類罪,早前在倫敦舉行審訊,今年稍後發表報告。幕後的伊朗裔流亡律師,近日就接受訪問,講述審訊過程。

事件源於伊朗政府大幅調高能源價格,觸發 2019 年 11 月 15 至 19 日全國示威。國際特赦組織報告指出,在示威者未持有武器的情況下,安全部隊使用致命武力鎮壓,惟獨 18 日及 19 日有其中一座城市傳出雙方駁火的消息。特赦組織記錄最少 324 人被殺,但基於社會彌漫著白色恐怖,很多死傷者家屬不敢發聲,因此實際死亡人數必定更高,路透社其後取得數據為 1,500 人死。

伊朗裔律師兼維權組織 Justice for Iran 行政總監 Shadi Sadr,是成立伊朗暴行法庭的倡導者之一。她日前接受美國 Fox News Digital 訪問時斥責,國際社會對於鎮壓暴行無動於衷,「有罪不罰」是伊朗政權的統治手段,殺人犯反而受到提拔。「隨著伊朗暴行法庭得到主要海外異見媒體的廣泛報道,有超過 1,500 萬伊朗人曾經翻牆收看審訊的直播,成為伊朗公民運動史上最多人收看的活動。」

600 號證人:革命衛隊成員作供

整場審訊進行了數百次面談,對象有高級政府官員和伊斯蘭革命衛隊指揮官,其官方網站指出,審訊是基於可靠的事實與證據,敦促國際組織或政府採取行動。Sadr 稱,目前搜集到的證據顯示,160 名伊朗領袖被指控反人類罪,罪行有謀殺、酷刑及強姦,被指控者包括最高領袖哈梅内伊(Ali Khamenei)、現任總統萊希(Ebrahim Raisi)及時任總統魯哈尼(Hassan Rouhani)。

去年英國有示威者上街,抗議伊朗總統萊希獲邀出席 2021 年聯合國氣候變遷大會。 圖片來源:路透社

萊希在事發時擔任司法部長,他拒絕就安全部隊開槍展開獨立調查;其負責司法事務期間,有多達 7,000 人在示威時被捕,多人受到酷刑虐待及被判過長刑期。萊希目前受美國經濟制裁,原因正在於 2019 年鎮壓示威的角色,以及 1988 年串謀大規模謀殺 5,000 名政治犯,多名死難者為宗教左翼團體「伊朗人民聖戰者組織」(People’s Mojahedin Organization of Iran)成員。

其中一位證人作供指,在南部城市設拉子(Shiraz)參與和平示威時,安全部隊突然從 2 米距離開槍,以致其頸部、腰部和腿部中彈,拘留期間再遭到毆打,囚友當中有 13 至 14 歲青少年。「警員觸摸這些孩子的私處…… 他們對這些孩子進行性虐待,我目睹這一切。」

他又表示,目睹拘留中心獄長 Mirzaei 向被捕者大聲咆哮。「他來到我們的牢房演說,聲稱自己可以把整座城市付之一炬,又聲稱自己去過很多地方,如伊拉克、巴勒斯坦、黎巴嫩。他揚言自己晚上會帶著槍開車兜風,希望有人前來打擾,然後他會順手殺死對方。」2018 年摔角冠軍選手 Navid Afkari 參與和平示威,最終被揭發遭到處決,震驚國際,這名獄長正是劊子手。

伊朗官員猛烈抨擊審訊的同時,國會議員兼司法委員會發言人 Hassan Norouzi 卻吹噓,自己曾經親手向示威者開槍。言論一出,伊朗暴行法庭隨即把 Norouzi 加入審判名單。但對 Sadr 而言,整場審訊最令人鼓舞的地方,在於今年 2 月的審訊,有伊斯蘭革命衛隊成員作供,帶來相當重要的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