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家族」裡的近親繁殖,放在現實會有甚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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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親繁殖甚至亂倫,是「冰與火之歌」(A Song of Ice and Fire)世界裡坦格利安家族傳統,包括正傳「權力遊戲」中「龍母」丹妮莉絲(Daenerys Targaryen)與瓊恩雪諾(Jon Snow)的姑侄結合、「龍之家族原著中戴蒙王子(Daemon Targaryen)與雷妮拉公主(Rhaenyra Targaryen)的叔侄結合,以至建立王朝的先祖伊耿(Aegon I Targaryen),亦娶了一對姊妹。不過在現實中,近親繁殖導致的遺傳問題,可能比故事的描述更嚴重。

想要保要血統純正,家族內部通婚甚至亂倫是途徑之一。惟亂倫雖然讓坦格利安家族的馭龍能力得以代代相傳,卻也可能造成家族後代出現瘋狂的性格,例如丹妮莉絲的父親「瘋王」伊里斯(Aerys II Targaryen)疑似精神錯亂,著迷於火燒活人。倫敦大學學院遺傳學、演化和環境學榮譽教授 David Balding 接受英國「獨立報」(The Independent)訪問時認為,龍家的毀滅式瘋狂既有作者的創作成分,現實中也是亂倫通婚的後果。「我認為絕對有道理。 近親繁殖(inbreeding)會導致一些後代出現智力缺陷,所以這通常說得通。當然,人們也可能誇大了這一切。」

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末代國王卡洛斯二世天生有多種缺憾,其近交係數為 0.254。 圖片來源:Fine Art Images/Heritage Images/Getty Images

亂倫與近親繁殖是兩個不盡相同的概念。Balding 表明亂倫其實「沒有真正的生物學規範」。「就我所見,大多數社會中給合的界線是表親雙方,所以包括英國在內,有些社會允許表親通婚,而其他地方則不允許。但我認為『亂倫』通常是指兄弟姐妹父親等這些一等親(first-degree relative)的交合。」亂倫之所以為禁忌,是因為「你的 DNA 有很多缺陷,但這些缺陷大部分都無不要緊,因為你有分別來自父母的基因組。大部分情況下,只要其中一個基因組沒有問題,你就沒有問題」。

然而,如果一個人的父母本身有血緣關係,就會大大增加下一代獲得兩個相同基因的機會。因此,亂倫而生的孩子,更易患上囊性纖維化(cystic fibrosis)、鐮刀型紅血球疾病(sickle-cell disease)等需要兩個相同基因才誘發的隱性疾病。「普通群體患上這些疾病的風險不大,而亂倫會將風險加倍。」另外,從遺傳學上來看,近親繁殖的下一代也有上述風險,只是機率比一等親之間的亂倫為小。Balding 補充:「一個人與自己的表親生育,也有可能出現這些結果。如果彼此的親屬關係更近,例如叔叔和侄女、兄弟和姐妹,機率會高得多。」

遺傳學的近交係數(inbreeding coefficient),也許能更準確量度一個人因近親繁殖承受的風險。Balding 舉例,兄弟姐妹之間的近親繁殖係數為 0.5,即 50%。「那怕在狗隻身上,大於 10% 也是壞事。」現實歷史裡,歐洲的哈布斯堡(Habsburg)家族在西班牙建立哈布斯堡王朝(1516 至 1700 年)期間,便一直有近親繁殖紀錄。其中末代國王「著魔者」卡洛斯二世(Carlos II),Balding 認為近親繁殖「絕對是導致他有不同殘疾的因素」。有趣的是,按遺傳學家 Razib Khan 計算,身負種種缺憾的卡洛斯二世,近交系數為 0.254,沒有生理缺憾的「龍母」丹妮莉絲卻高達 0.375。

小說與戲劇的創作,自然不能跟現實直接比較。現實中,相比其他哺乳動物,人類通常更反對與直系親屬發生性關係,很抗拒一等親之間的交合。不過這種抗拒心理如何出現,專家也不清楚。Balding 坦言:「還不是很清楚為何出現這種抵抗,但確實是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