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女王逝世,蘇格蘭會否因此而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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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 22 日,蘇格蘭格拉斯哥反時任首相約翰遜示威活動期間,一幅蘇格蘭獨立橫額。 圖片來源:路透社

英女王於蘇格蘭巴摩盧城堡(Balmoral Castle)逝世,在蘇格蘭展開的「獨角獸行動」(Operation Unicorn)—— 將女王遺體從巴摩盧城堡轉移到蘇格蘭首府愛丁堡荷里路德宮,再到聖吉爾斯大教堂(St. Giles’ Cathedral),最後以王家專列運回倫敦,不可說不複雜。對蘇格蘭而言,獨立的議題,也可能隨著維繫聯合王國 70 載的君主駕崩而變得更複雜。

英國君主嚴守政治中立,但外界普遍認為,英女王會通過微妙的言語就重大事件表達政治觀點。例如 2014 年蘇格蘭獨立公投期間,女王就在投票日前的週日,在巴摩盧附近的 Crathie 教堂外表示希望民眾「非常仔細」思考未來。更早以前,女王的「微言大義」有時更加直接。例如 1977 年在位 25 週年銀禧慶祝活期間,女王在國會演講時表示理解在國內重新喚起的「歷史民族認同」,但同時稱:「我銘記被自己被加冕為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的女王。也許這個禧年是提醒我們,聯合帶來的益處…… 體現在所有居於聯合王國各地的人身上。」

6 月 29 日,蘇格蘭首席部長施雅晴(右)覲見英女王。 圖形來源:路透社

王室傳記作家 Robert Hardman 解讀指,這是女王陛下最明顯的政治聲明,儘管女王對不同議程的看法往往不為人知,但她認為蘇格蘭民族主義的興起,會對王國穩定構成威脅。隨著女王去世,王室的象徵意義可能會在當地受動搖。過去的民意調查已一致表明,與英國其他地區相比,蘇格蘭人普遍不熱衷於君主制。倫敦大學城市學院現代君主制研究中心主任 Anna Whitelock 指:「蘇格蘭有明顯的共和情緒,即使女王統治時期也是如此。」智庫英國未來(British Future)5 月的調查同樣反映,只有 45% 蘇格蘭受訪者希望保留君主制、36% 認為女王統治結束,將是轉為共和的合適時機。

即使蘇格蘭真的獨立,亦不代表會取消君主制。「泰晤士報」政治專欄作家 Alex Massie 指,蘇格蘭民族主義者有兩種,一種是強調獨立後一切仍舊延續的人,另一種是要求改變的人,包括更換國家元首。蘇獨公投期間在任的蘇格蘭前首席部長薩蒙德(Alex Salmond)曾表示,對自己而言,女王並非蘇格蘭(Scotland)的女王,而是蘇格蘭人的女王(Queen of Scots),屬於前一種蘇格蘭民族主義者。Massie 認為現任部長施雅晴(Nicola Sturgeon)應是後者。雖然施雅晴今年 6 月表示支持女王和她的繼任人繼續擔任國家元首,但她過去的其他聲明,就曾被質疑蘇格蘭民族黨(SNP)改變了其對蘇格蘭獨立後,王室在當地角色的官方立場。

Massie 進一步指,薩蒙德與施雅晴的分別在於,前者領導時,SNP 正處於蘇格蘭政治生態邊緣,雖然於政壇內但從未主政;施雅晴的 SNP 則已是主導當地政治的政黨。因此,薩蒙德的蘇獨工作一直著重消除不確定因素,以及人們可能不支持獨立的原因。獨立後王室在蘇格蘭的存廢就是不確定因素之一,故薩蒙德曾提出蘇格蘭和英國之間有社會聯盟(social union),即使獨立後,君主制仍將是代表連貫延續、兩地友誼的有力象徵。

至於施雅晴領導的 SNP,2019 年國會選舉時在當地贏得 45% 選民支持,意味著她毋須再就蘇獨​​策略作太多考慮或遊說,只要再起獨立波瀾即可。施雅晴就曾強調,將通過任何可能的法律手段推動獨立公投。Massie 認為,施雅晴更傾向與自己已足夠大的基本盤對話,確保 SNP 在可預見的未來,能在蘇格蘭政壇佔據主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