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罷黜 27 年的王子回國,泰王在盤算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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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王次子瓦差勒宋(左)與三子扎克里哇(右)完成一星期訪問行程後,星期一(14 日)在曼谷機場臨走前會見記者。 圖片來源:路透社

正當泰國仍未選出總理,政治前景愈加不穩之際,王室亦傳出破天荒的新聞。過去一星期,兩位被罷黜而放逐的王子,27 年來首次踏足泰國國土,前日完成行程重返美國。這場旋風式訪問,令眾多泰國網民冒著觸犯冒犯君主法的風險,紛紛討論背後的動機。有評論推斷王室面臨重大危機,無奈要被罷黜王子回國,確保王室血脈得以延續。

1996 年,時任王儲哇集拉隆功(Maha Vajiralongkorn)與第二任妻子余娃提達(Sujarinee Vivacharawongse)離婚,余娃提達隨之被放逐出國。雖然兩人婚姻僅維持兩年,但早於 1970 年代晚期起,余娃提達便身為哇集拉隆功情婦,為其誕下五名私生子女。隨著余娃提達喪失王后身分,其四名兒子亦被剝削王位繼承權,隨同母親流放海外,只有幼女獲准留下。他們從此未踏足過泰國,先抵達英國,最後獲得美國政治庇護。

這場持續 27 年的王室鬧劇,在今年 8 月 7 日取得突破。在毫無預警下,哇集拉隆功次子瓦差勒宋(Vacharaesorn Vivacharawongse)突然訪問泰國,到訪托兒所和佛寺,三子扎克里哇(Chakriwat Vivacharawongse)數日後與其會合,所到之處都受到傳媒追訪報道。在 14 日臨離開之時,瓦差勒宋稱此行受到熱情招待,「填補了內心的空缺」,期望不久將來再來泰國。

兩名王子未出席任何王室活動,未有慶祝 8 月 12 日王太后詩麗吉(Sirikit)壽辰,王室又未有就王子之行發表評論,但有鑑於看守內閣總理巴育對泰王唯命是從,兩人重返泰國幾乎肯定是得到哇集拉隆功祝福。

心智狀況受關注的順位繼承人

雖然未知哇集拉隆功何以回心轉意,但泰國觀察員 Craig Keating 撰文分析,有多種客觀跡象顯示,眾王子公主難以獨力履行王室職務,或需要被罷黜王子回朝,以確保王朝統治得以延續。如今兩名王子現身泰國,或者是王室試水溫的辦法。

哇集拉隆功與元配妻子所生的 44 歲長女帕差拉吉帝雅帕公主(Princess Bajrakitiyabha),自去年 12 月健康狀況突然轉差,只能以醫療儀器維持生命。王室對此始終保持沉默,前路透社記者 Andrew MacGregor Marshall 消息指出,公主患有腦動脈瘤,康復機會渺茫。

與余娃提達所生的 36 歲幼女希里萬瓦里公主(Princess Sirivannavari),當日獲准留在泰國,但長大後行事離地,每每惹起眾怒。2015 年她試圖以自己之名,為一座心愛的泰國島嶼改名;2020 年她在某個旅遊勝地度假期間,當地所有旅遊與釣魚活動一律被禁;2022 年泰國托兒所發生槍擊案後,她下指示要代其鋪紅地毯再擺放花圈,連警方在案發現場拉起的封鎖線亦被拆掉。

2019 年 5 月 19 日登基儀式後,泰王哇集拉隆功(右二)攜同家庭成員向民眾揮手,分別有王后素提達(右一)、長女帕差拉吉帝雅帕公主(中)、第一順位繼承人提幫功王子(左二)及幼女希里萬瓦里公主(左一)。 圖片來源:Lauren DeCicca/Getty Images

至於 18 歲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提幫功王子(Dipangkorn Rasmijoti),心智狀況向來受到非官方傳媒關注,有傳他患有自閉症,而且「有智力障礙」。雖然哇集拉隆功未必因此褫奪他的繼承權,但無論如何,提幫功王子都必須有值得信賴的王室成員扶持,有鑑於其兩名同父異母的家姐再靠不住,要四名流放的王子回朝,似乎是迫於無奈的選擇。

另一個迫切問題,在於 71 歲的哇集拉隆功尚未有公認的王孫。在短期內,兩位未婚的公主都不大可能為泰王誕下孫兒,提幫功王子也未必可以承擔延續家族血脈的重任,因此重新承認流放美國王子的合法地位,無疑是延續扎克里王朝(Chakri)統治的辦法。

事實上,四名王子一直公開表明重返泰國的意願。2016 年祖父普密蓬(Bhumibol)駕崩時,他們都有在 Facebook 專頁致敬,又表明效忠於父親哇集拉隆功。如今兩名王子回國,泰國媒體才破天荒報道他們的名字,其餘兩人名字依然未見報。

究竟四子會否在泰國團聚,抑或其餘兩名王子會長留海外,仍然是未知之數。哇集拉隆功亦大可以參考英國王室的做法,承認海外的王室成員身份,予以祝福。這既可為王室未來選項保留彈性,同時是展現泰王仁慈開明的公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