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康宇:Better Call Saul —— World’s Best Lawyer, 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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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集「絕命律師」劇照。

今屆艾美獎出爐後,網民對於「絕命律師」(Better Call Saul)失落各項大獎呼天搶地,筆者亦都覺得非常可惜。最近終於一口氣追完 6 季,此劇雖然算不上是毫無挑剔之處,但作為「絕命毒師」續作(以播放日期計算),「律師」絕對沒令劇迷失望。

很多人將「絕命律師」與「毒師」比較,我認為兩者不能直接相提並論。「絕命毒師」的故事有一個明顯的主軸,就是講述一個化學老師身患絕症後的改變,由 Mr. White 變成 Heisenberg 的故事;「絕命律師」雖然有 Jimmy McGill 作為男主角,但劇中交代的卻是眾人的故事:律師行之間的爾虞我詐、炸雞佬和 Salamanca 家族的爭鬥等,Jimmy 很多時間都沒有參與劇情發展,只是僅僅將各個故事串連起來。

筆者認為「絕命律師」原創獨特之處,是它沒有跟隨主流美劇正邪對立的主旋律:它這是一齣沒有英雄,亦沒有奸角的美國電視劇。「絕命毒師」的 Mr. White 一開始擔心自己過世後遺下孀孤,決定製毒賺取人生最後一桶金,後來他在製毒過程中搵到人生的意義,決定不擇手段建立自己的毒品王國。隨著劇程發展,觀眾目睹 Heisenberg 的墮落,知道他已經離製毒的初衷愈走愈遠。

「絕命律師」由第一季開始就告訴你 Jimmy McGill 是一個無賴,到最後一季他在垃圾桶被警察發現時依然是一個無賴。劇情發展交代的,就是這個無賴都有可憐可愛之處。他只是一個很會鑽空子、口才了得的醒目仔,既稱不上英雄,也算不上大奸大惡;又或者頭 3 季的反派角色、Jimmy 的大佬 Charles McGill,他一直阻撓 Jimmy 的事業發展,但劇情卻為他的行為辯護:Chuck 理解 Jimmy 從小到大的個性,知道他不會做一個「正當」律師,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 Jimmy 最終的確成為了「罪犯才會找的律師」。

劇中另一個重要角色 Mike,一個萬能的打手,一個願意為家人付出的好男人,同時亦是一個受賄的黑警;另一邊毒販 Nacho 是一個孝順仔,死到臨頭都要打電話比自己老豆;炸雞佬是一個有文化、有禮貌的生意人、一個不求出名的慈善家,是炸雞店員工的好老闆;就連後幾季的反角 Lalo,都是一個在為家族付出,在鄉下人見人愛的 Salamanca。這些角色因為利益衝突而對立,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原則和動機,並不是純粹正邪對決如此廉價。

講到角色改變,最後必須一提我認為是劇中最亮眼、性格有明顯成長的角色:Kim Wexler。一開始 Kim 拒絕與 Jimmy 一同開律師行,因為她要做一個守規矩的律師;但後來在第 6 季 Kim 卻熱衷於報復 Howard,並在事成後離開了 Jimmy。她一切的改變最終亦成為了 Jimmy 願意認罪的關鍵,將 Jimmy 的角色人格在劇集的最後一刻昇華到頂峰。Kim 和 Jimmy 兩人在劇中相愛相惜,撇開所有法律、黑幫情節,Better Call Sual 其實是一齣關於兩個律師的浪漫愛情故事。

「絕命律師」無論在鏡頭畫面、劇本故事、角色演繹,都是近年美劇不可多得的化表之作,World’s Best Lawyer 這個殊榮,絕對是受之無愧。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

作者為英國劍橋大學社會學博士。曾於香港任職媒體公司及公關部門,對創意經濟發展略知一二。熱愛香港文化,深信香港能成為亞洲最有文化實力的國際大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