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制裁下,誰在購買俄羅斯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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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停泊在俄羅斯納霍德卡科斯米諾港(Kozmino Port)的油輪。 圖片來源:路透社

西方就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而加強制裁,美國自今年 3 月禁止進口俄國石油產品、液化天然氣(LNG)和煤炭產品;歐盟下月起將先後停止進口其大部分原油及精煉石油產品。9 月上旬由俄國海運出口到中國、印度和意大利等地的原油量,比上月每日減少 31.4 萬桶,創開戰以來新低,迫使俄國以合法和非法銷售來彌補歐洲市場的損失。

俄羅斯以平均每桶 30 美元的折扣價格,出口布倫特原油到印度和印尼等地。雖然標準普爾的數據顯示折扣正在減少,但對飽受通貨膨脹困擾的新興經濟體如斯里蘭卡、巴基斯坦、孟加拉和古巴等國仍具吸引力。今年,土耳其的俄國石油進口量上升 1 倍;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原油消費國,其 4 月至 7 月的購買量亦比去年同期增加 17%。

天然氣進口的情況有別於石油,因歐盟並未對俄國實施相應制裁,而俄國更利用歐洲對其天然氣的依賴作武器,對拒絕以盧布支付液化天然氣的歐洲多國切斷供應。戰前,歐洲約 40% 天然氣經北溪管道進口;1 號管道雖已停用,而歐洲亦轉而投資挪威燃料,但多國仍經海運向俄國以市價購入破紀錄數量的液化天然氣;法國 1 月至 9 月購買量比去年全年增加約 6%;西班牙今年更打破進口記錄,比利時亦可能步其後塵。

中國方面,截至 7 月由俄國進口的能源總量亦比 2019 年增長 7%;4 月至 7 月購入的液化天然氣和煤炭比去年同期增加 50% 和 6%,部分是由價格下滑帶動。印度亦已成為俄國能源,特別是石油的主要買家;原油價格低位推動印度於 6 月份的採購量達至每日 95 萬桶高峰,至 9 月價格回升才回落至每日約 47.7 萬桶。

能源與清潔空氣研究中心(CREA)的數據顯示,俄國 9 月份的化石燃料出口收入下降約 14%,比 2 月和 3 月每日減少 3 億歐元;但總體而言,其 2 月到 9 月的化石燃料銷售收入約為 1,580 億歐元,其中一半來自歐盟。除了化石燃料,俄國也是核能市場的領導者。大西洋理事會報告,俄國持續大量投資核技術,多國的核設施即使沒直接進口其核燃料,仍需依賴與俄國之合作。

另外,俄國還可透過非法途徑來逃避西方制裁。美國 Stroock & Stroock & Lavan 法律公司的 Thomas Firestone 指出,受制裁的俄國企業通常會以幌子公司,或經第三方國家進行交易。又例如參考伊朗的做法,根據「戰略評論」7 月份的報道,伊朗以「船對船多次轉運、暫時禁用船舶跟蹤器及模糊的航行模式」等方法隱藏石油運輸。

據報,一些俄國油輪利用難以追查的船舶擁有權,或掛上法治相對寬鬆的國家如聖基茨和尼維斯、馬紹爾群島等的旗幟以掩飾來源。4 月,俄羅斯國有航運公司 Sovcomflot 拒絕提供 3 分之 1 船隊的終點資訊。俄國透過多次船隻轉運成功運輸約 1,110 萬桶石油,這在俄烏戰爭前幾乎從未發生過。

另一種隱藏石油產品來源的方法,是與其他國家的石油混合,冒充為拉脫維亞、立陶宛或土庫曼等國的混合原油;截至 4 月,荷蘭皇家蜆殼公司以履行合約為由運送石油,並指其混合原油僅含 49.99% 的俄國原油而不算是出自俄國。殼牌後來承諾將停用任何含俄國石油的精煉油,並按計劃逐步淘汰所有俄國原油產品。

隨著俄羅斯與全球市場進一步疏遠,預料俄國將更明目張膽和頻繁地使用上述方法出口能源,其收入更是難以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