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職場到社會,南韓掀起一場性別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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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今年 3 月南韓總統競選期間,保守派候選人尹錫悅已提出要廢除女性家族部;當選之後,尹錫悅取消了政府崗位的性別配額,宣佈將按照業績而非性別來聘用員工,並著手廢除女性家族部。連月來南韓女性多次發起示威抗議,惟反女權情緒亦同時在網絡上擴大,引發南韓社會一場性別戰爭

南韓總統尹錫悅上任後持續推動「反女權」議程,稱將貫徹競選承諾廢除女性家族部。該部門成立於 2001 年,旨在為遭受性暴力和家庭暴力的女性提供資源,並確保政策不存在性別歧視。尹錫悅形容該部門的官員把男性視為「潛在的性犯罪者」,加劇性別不平等,他對記者說:「廢除女性家族部是為了加強保護婦女、家庭、兒童和社會弱勢群體。」

過去數十年,南韓一直是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國家中性別薪酬差距最大的國家,截至 2021 年差距為 31%,而美國的工資差距為 16.9%。韓國女性基本上必須在事業和家庭之間作出選擇,「經濟學人」的玻璃天花板指數(glass-ceiling index)將南韓列為 2022 年 OECD 國家中職業女性排名最差的國家。職場上嚴格的產假政策也是南韓低生育率的原因之一。

除了職場的歧視外,女性還要遵守一些美容標準,女權組織 Haeil 的成員 Yusu Li 指,不化妝或留短髮的女性被視為恥辱。社會對女性有傳統既定的期望,其中一例是射箭女選手安山在東京奧運奪獎,卻因為一頭短髮被國內的反女權主義者批評,成為網民辱罵的對象。

如今在南韓,反女權主義者積極在社交平台和網上群組散播他們的信念,標籤女權主義者是激進的厭男者;一個擁有超過 50 萬名訂閱的 YouTube 頻道,發佈的影片甚至把女權主義者形容為宣揚女性沙文主義的「精神病」狂熱。種種現象引發社會性別的對立。

因調查 N 號房而出名的記者朴志玹。 圖片來源:Woohae Cho/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有評論指出,年輕、受過教育、對新科技很在行的男性,向來是網絡上發佈仇恨言論和厭女文化的主要一群。青年失業率居高不下、房價飆升和經濟不平等加劇,這群人便把經濟和社會問題歸咎於女性和女權主義,部分人加入了當地另類右翼運動,揮舞反女性、移民、性小眾的旗幟,這些情緒被保守派政客操縱為強大的「武器」。

調查顯示,南韓有 76% 的 20 多歲男性反對女權,而 20 多歲的女性中支持女權的比例為 64%。問題是,當一個人的髮型都可能成為「厭男」的理據時,只會令更多年輕女性害怕公開討論女性權利。研究網絡厭女症和女權主義的美國埃默里大學教授 Jinsook Kim 指出,很多女性不會在公共場所談性別問題,甚至不和自己的好友說這些話,因為她們不知道朋友怎麼想。

基於此原因,女權主義者大多選擇匿名工作,當中有些人定期收到死亡威脅,導致不得不離開國家。Kim 分析,由於南韓缺乏公開倡導婦女權益的公眾人物,年輕一代正在努力尋找女性榜樣。彭博社形容,年僅 26 歲的朴志玹已成為數百萬南韓女性的指路明燈,她是 N 號房事件的最初揭發人,後來一度加入共同民主黨,為女性爭取平等權利,受到各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