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是科學革命的起源地,由牛頓、達爾文,到近代的圖靈和霍金,多年來誕生無數改寫人類歷史的偉大科學家。到今天,英國未必能寫進世界超級強國之列,但仍然擁有一眾全球頂尖學府,亦是歐洲的經濟中心。英國的科學、研究及創新部長 George Freeman 就向「金融時報」表示,政府將會積極投入資源,令國家由學術大國蛻變成超級科學強國。
其實早在約翰遜在任首相時,英國政府已經視生命科學產業為後脫歐時代的經濟支柱,積極協助公司把醫學發明商業化。約翰遜認為脫歐之後,英國可以在研究領域享有更大的規管自主(regulatory freedoms),為發展帶來機遇。截至 2020 年,當地有大約 6,330 間與生命科學產業相關的公司,聘請接近 26.8 萬人,全年經濟總額有 889 億英鎊。而生命科學產業只是英國產業升級的其中一環。「金融時報」報道,近期一場內閣會議,閣員就被要求提交創科發展方略。
有些閣員對於未能提交具體政策感到苦惱。歷屆保守黨政府都有連貫政策支援生命科學發展,但在其他重要領域,如人工智能和量子電腦,就顯得乏善可陳。究竟英國的財政、制度和實體建設能否實現超級科學強國夢,仍然有待觀察。很多行內專家就批評英國政府無法塑造一個可持續的行業生態。在對上一份財政預算案,政府削減研究及開發經費的稅項減免,就遭生物科技業界猛烈批評。
牛津大學醫學教授 John Bell 曾協助研發阿斯利康的 COVID-19 疫苗,他在 2017 年撰寫生命科學工業策略,公開呼籲政府大膽支持一些短期內難望有回報,但意義重大的科研項目。他認為牛津、劍橋和倫敦的生命科學機構加起來,可以媲美美國波士頓的世界級創科中心,但若論市值卻仍遠遠不及。如何把微型初創企業升格為市值數十億美元的「獨角獸」(unicorns),背後需要有長期投資、吸引頂尖人才,以及有良好基建,除了實驗室,還要學校和住屋。
初創企業投資者 Oxford Science Enterprises 前行政總裁 Alexis Dormandy 認為,英國很擅長培育公司,但就未必能夠建立一整個產業。他形容英國就像一間低價的「科技甜品店」(technology sweetie shop),很多初創企業才剛剛建立起穩定的資金流,立即就被美國和亞洲企業以低價併購。研發 DNA 圖譜技術的 Oxford Nanopore 行政總裁 Gordon Sanghera 感嘆,英國模式已經崩潰,當一間公司被開價 5 億英鎊收購,大家已在拍手叫好,卻無人希望把它變成一家 50 億企業。
不過,Sanghera 也認同要在英國把初企變成科技巨頭,就像穿越沙漠一樣困難。在公司成立初期,又或者踏入收成期時,會相對容易籌集資金,但中間的空缺卻很難填補。通常只有美國、加拿大和澳洲資金,願意押注高風險的初創企業。其中一個建議是放寬英國退休金的投資規管,以釋放更多資金到初企。Freeman 就指,過去在歐盟,英國經濟走向「服務化」(servicification),忽略本地改革,脫歐可以令國家重新反思經濟路向。
當地政府正馬不停蹄為業界籌募資金,計劃到 2024/25 年度,把公共研發開支提升到一年 220 億英鎊。2021 年,政府又與阿聯酋的主權投資基金 Mubadala Investment Company 達成投資協定,後者會在未來 5 年投資 8 億英鎊於英國生命科學研究,而英國也會另外加碼 2 億英鎊,整個創科基金會由英國官方的 British Business Bank 管理。不過,單憑加大公營投資,未必能解決市場失效的問題,當地政府還要思考如何吸引更多私人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