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毛派:由反馬可斯、到被小馬可斯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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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位於菲律賓呂宋島高山省的新人民軍陣地。 圖片來源:Dondi Tawatao/Getty Images

在舊冷戰年代,毛派曾經主導東南亞共產黨,得中國支持發動游擊戰。菲律賓共產黨旗下「新人民軍」(NPA)是其中之一,半世紀前以推翻老馬可斯(Ferdinand Marcos)為目標,早年喪失中國支持後走下坡,如今受到小馬可斯(Bongbong Marcos)趕盡殺絕。

上月新人民軍游擊隊領導人下令,各地部隊向兩位犧牲的烈士行 21 響禮炮,但「經濟學人」報道指,由於缺乏彈藥又擔心驚動警方,數百名游擊隊員只能靜悄悄進行儀式。如此偷雞摸狗的致敬禮,恰恰反映新人民軍的沒落。

1985 年,外國記者拍到有新人民軍游擊隊員穿著印有毛澤東肖像的服飾。 圖片來源:Andy Hernandez/Sygma/Sygma via Getty Images

1968 年菲律賓共產黨(CPP)少壯派領袖西松(Jose Maria Sison)不滿親蘇領導層,隨之發起大整風運動,於 12 月 26 日毛澤東生日當天按親北京的毛派路線重組菲共,翌年成立以農村為基礎的新人民軍。新人民軍高峰期擁有 25,000 名戰士,威脅駐菲律賓美軍,老馬可斯則以平亂為口實,為其日益暴虐的獨裁統治辯護。

隨著文化大革命步向結束,毛派的政治影響力大減,中國重修與菲律賓外交關係,1976 年放棄支援新人民軍。1986 年人民力量革命把老馬可斯拉下台,新人民軍卻缺席,對年輕世代吸引力更是大減,成員終日向地方企業勒索「革命稅」度日,領導層亦在意識形態爭論中迷失方向。

「現在就把他們解決掉」

儘管武裝力量衰落,但美國還是在 2002 年將菲律賓共產黨、新人民軍及伊斯蘭分離主義組織列為恐怖組織。隨著菲律賓聖戰分子潰敗,伊斯蘭分離主義運動與官方和談,僅餘 2,000 名戰士的新人民軍,被視為國內最後安全威脅,但新上台的小馬可斯沒有將之放在眼內。

對於新人民軍而言,去年更是損失慘重 —— 建軍的菲共元老西松在 12 月離世,領導人 Benito Tiamzon 及其妻子 Wilma Austria 亦在 8 月離世,但政府完全沒有恢復和談的打算,正如毛澤東主張「宜將剩勇追窮寇」,小馬可斯繼承前朝杜特爾特政府的方針,表明要斬草除根。根據菲律賓媒體 Rappler 報道,陸軍總司令 Romeo Brawner Jr. 上月轉述小馬可斯的意思:「現在就把他們解決掉。」

負責領軍的指揮官,是清剿伊斯蘭國拉瑙分支(Islamic State of Lanao)的老將 Jose Maria Cuerpo,他正在棉蘭老島北部與東部剿滅新人民軍。5 月 3 日,軍方與新人民軍部隊在喜瑪瑪蘭市(Himamaylan City)交戰,導致一名新人民軍成員陣亡,兩名士兵及一名平民受傷。

由推翻老馬可斯政權為綱領,到被小馬可斯政權趕絕,新人民軍發動了東南亞最長時間的共產主義叛亂,但在新冷戰的國際舞台上,喪失可撼動體制的能力,似乎只能步入狼狽的終局。